宣安国都陵城,秋日清晨的碎霜还没有人踏过,薄雾朦胧间有几条身影高低起落,游走于低矮的瓦舍之上。
几人刚刚停顿下来,后方就传来阵阵沉闷的马蹄声,顿时犬吠四起,为首黑衣人紧了紧手中染血的长刀,皱眉听着大队人马越来越近。
身边有人跳上房顶看了看,压低声音汇报:“少主,后面有卫尉府的追兵,可能已经惊动京兆尹了!”
被唤作少主的黑衣人抬手一扬,手中钢刀飞插旁边的草丛,沉声下令:“分头脱身。”
瞬时间各自寻了方向再次飞奔而去,就在下一刻,都城卫尉府的人马就已经包围了这小巷子。
一辆不起眼的乌蓬马车徐徐朝城门方向驶去,早起的小童打着哈欠漫不经心地甩鞭子,时不时嘟囔几句:“殿下,今天的雾怎么这么大,咱们也来的太早了......”
而他哪里知道,身后的马车中,他的主子正惊讶地低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锋利匕首。
目光上移,面前是一个还穿着夜行衣的女人。
没错,是个女人,就算现在她身上肃杀之气如此浓烈,浑身斑驳血迹十分瘆人,但这张明丽的脸,还是让人立马能判断是个女子。
只是眼神十分危险,好像那匕首只要再往前送一送,随时就能结果了他。
刚刚他不过是闭目养神的功夫,从哪里就蹿进来这样一个黑衣人,二话不说锋利的匕首就已经逼在脖子上。
“不想死的话别出声,带我出城。”
来人正是刚刚往这方向逃窜的沈若婳,见他果然点点头,半点声音也不曾发出,也放下心来,拿出自己刚刚顺来的衣服准备换上。
看他还呆呆地盯着自己,沈若婳手中的匕首又紧了紧,挑眉威胁道:“闭上眼睛!”
本想打晕了一了百了,但城门近在眼前,搜查的官兵必然会查看,自己也得赶快把这身衣服换下来。
男人见她丝毫不避讳地就要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也是立马紧闭双眼。
沈若婳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在这方安静的天地显得十分清晰,但男人的眼睛始终紧闭着,没有半点要偷窥的意思,只是袖中的拳头紧紧攥着。
沈若婳飞快换好了衣服,沾了血迹的夜行衣被她随手抛出,一边系着襦裙的带子,一边打量起眼前人。
身后有追兵,她远远就只看见这辆马车朝城外走,没多想就躲进来了。
谁知道一进来是这么一个病恹恹的男人,那白衣服再穿在身上,跟个死人似的。
现在一打量,竟觉得几分眼熟,想起刚才外面小童的话,忍不住开口问:“他叫你殿下,难道你是哪家的世子?”
这都城毕竟天子脚下,到处都是皇亲国戚,有几个称为殿下的也不稀奇。
只是此言一出,本来平静的男人面上竟然有几分古怪,直愣愣地抬眼看她。
这样子让沈若婳摸不着头脑,忍不住追问:“难道你是哪位王爷?”
都城也有几个年轻的异姓王爷的,只是全然没想起有这么一号人物。
因为实在是他长得俊朗,放在那一干肥头大耳的王公贵族中也算是十分突出,自己要是见过决然不会忘。
他没有回答,整个人依然笔直如竹的端坐在那,没有反问自己身份,也没有半点惊慌的意思。
这人还真是极瘦,眉间全是颓然之气,整个人苍白无血色,一看就是常年疾病缠身,而且,从始至终未发一言,这让沈若婳更加疑惑了。
又开口:“就说说你是谁这么难吗?”
这次他没有继续保持沉默了,但是也没出声,而是从袖中拿出一块木牌递过来。
沈若婳不明就里地接过来一看,那小木牌上赫然写着:三皇子傅禹修
三皇子?傅禹修......
砰!
这回是沈若婳跌到地上去了。
赶车的小童听到声响就要掀开帘子查看究竟,沈若婳就又见身边男人从容不迫地递出去一个木牌,上面写着:我没事
看着这些早有准备的木牌,感情他是个哑巴啊,沈若婳咽了咽口水,扒拉着车壁缓缓坐起来,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随便找个顺风车都能搭到堂堂宣安国皇子的车驾。
只是,傅禹修?宣安皇子中有这么一号人物吗?
自己也算是从小在皇宫混迹的,宣安的皇子们哪个不是人中龙凤,从来就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个皇子。
病成这样也就算了,还是个哑巴,而且眼前这自称皇子的人出行竟然这样简陋,半点没有皇子的气派嘛,至少也有皇家护卫前呼后拥,左右开道才对。
如此想着,沈若婳又凑上去:“喂,我说,你不会是假冒的吧?如果你是皇子,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傅禹修看着她眨巴的眼睛,竟然有几分慌乱,在衣袖中翻找木牌的动作都有些急促了,但终究还是递过去一个木牌,上书:信不信由你
沈若婳:........
好吧,沈若婳挠挠头,为自己的自讨没趣找台阶下,抬手安慰地拍拍他:“好好好,我信还不行嘛,管你是谁,反正出了城门咱们就各走各的,你今天就当做没见过我,懂?”
傅禹修先是看着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目光再缓缓移到她那张明丽的脸上,随即低头又想去衣袖中翻找木牌。
这次却被沈若婳按住了,不在意地摆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前面就是城门了,你配合点。”
说话间真的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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