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五心里虽然郁闷,面上却还能端的住,亲亲热热的与许昭楠话起了家常,仿佛俩人是至交好友一般。
许昭楠也沉得住气,陪着她演,只是在话题转移到衣物配饰时,似不经意的突然说道:
“说到玉佩,我儿时倒是有一件趣事。”
“哦?许姑娘可说来听听。”薛五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我小时候经常会去山里寻些野物,有那么一回碰着位受了伤的小公子,当时我便将他救了。而那位小公子为了答谢我,还送了一块莲花玉佩给我……”
许昭楠说的,自然便是原主救过淮南王世子的事情。
将这事儿讲给薛五听,是她经过深思熟虑的。
若是一般人听到莲花玉佩可能不会作何联想,但薛五不一样。
她自小倾慕秦秉,对秦秉的很多事情都有所了解,是非常有可能知道秦秉去过北方、身上戴过莲花玉佩这个信息的。
而且这姑娘还有个特点,用现在的话来说,便是有些浪漫主义。类似“儿时相救,玉佩传情”这种事情,听在她耳朵里非常容易脑补出各种桥段来。
许昭楠对自己这番话会引起薛五的注意,本有五六分把握,待她说完,薛五脸色瞬时一变时,那便是有了十分的把握了。
薛五的确是如许昭楠所想那般,猜测到玉佩可能是秦秉的,但有一点许昭楠却不知道,因着今天这会面是秦秉要求的,所以薛五更深一步想到,会不会秦秉其实在上回花会上认出了许昭楠……
如今便是想借着自己的手,再确认下这是不是儿时的救命恩人?!
而确定了呢……
狐媚子!果然是骚在骨子里头的!
薛五姑娘越想越是愤恨,藏在衣袖中的双手都狠狠握成了拳头,简直恨不得去撕扯许昭楠那张笑呵呵的脸了。
好在她还有神志,略微平缓了情绪,才假装不在意的问道:
“听着倒是有趣的很?许姑娘那玉佩可还留着?”
许昭楠歪头挑眉,伸手又拿起茶盏来小口喝着,仿佛是在回忆的模样,好半晌不说话。
薛五刚刚平静了一点儿的心绪又被她折腾了起来,不自觉的就露出期盼却又担忧的表情来。
许昭楠心里又稳了几分,然后才放下了茶盏,“啊,想起来了。那玉佩被我妹妹不小心摔碎了。”
“啊呀!”
薛五惊叫一声,自觉要笑,赶忙也去拿茶盏想要掩饰一二。
结果这杯子刚拿起来,就听许昭楠又说道:“不过那绑玉佩的绳结我倒是还留着。”
“咣当”一声,是杯子掉落砸在桌上的声音。
“姑娘!”
四周围的丫头们都吓着了,赶忙上前查看薛五有没有烫伤。
“行了行了,把桌子收拾好便是了,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薛五不悦的拉下了脸,看向许昭楠的眼神凉涔涔的。
许昭楠只做不知,甚至关心的问道:“五姑娘可有伤着?若是不舒服便先休息,咱们下次再聚便是了。”
“不劳许姑娘费心,我这好着呢,就是还想听听许姑娘这经历。”
“并没有其他了,只不过是方才聊起玉佩,这才叫我想起这桩旧事来。”许昭楠摇头笑笑,随口一般说着,“玉佩碎便碎了,只是因着那绳结编织的甚为好看,我便留了下来,后来转赠给我堂妹了。”
听了这话,薛五的心情又是一松,只是这回她不敢松的太过,略想了想,才又问:
“能叫许姑娘记到如今,想来那玉佩与绳结都是极精致的东西?姑娘便没有想过要寻寻当年所救之人吗?”
“寻他做什么?咱高风亮节的很,向来是施恩不忘报的。”
许昭楠大气的一摆手,下巴一抬一脸自得。
薛五长这么大都没遇见过许昭楠这样脸皮厚的,当下竟是被噎住了,正当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便听许昭楠又道:
“不过那玉佩与绳结的样式是真精致,我还记得清楚着呢,听说昌州就有手艺好的玉匠师傅,我就琢磨着把图样画出来,再去做——”
“不、不可。”薛五急急打断她。
许昭楠心头振奋,却是一副疑惑的表情,“怎么不可?”
“这……”
薛五急中生智,“这玉器可是贵重东西,昌州城里沽名钓誉的手艺人那也是有的。许姑娘初来乍到,想是并不十分熟悉,不若你将图样画来与我瞧瞧,届时我可推荐合适的好师傅给你。”
许昭楠沉吟起来,不时抬头看一眼薛五,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能叫五姑娘介绍的人,那必是极好的。如此,我便回府画了图样再送予给你?”
“何必如此麻烦,我唤奴婢拿来纸张,就在此处绘画如何?”
薛五立刻答道,又觉得自己过于急切了,补充了一句,“今日本是为了向你赔罪才邀你过来,必是要请许姑娘赏脸,用过午膳再走才是。”
许昭楠脸上流露出一瞬轻松来,同样客气说道: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其实我缙哥也骂过我了,上回花会也有我的不对,多谢薛五姑娘大度……不妨碍李府与薛府的交往,如此便是大好了。”
她这软话一说,薛五立时便忽略了心头那隐隐觉得不对的感触。
是了,李府再如何强势,又怎么压得住自家这地头蛇。
想来许昭楠今天该也是为了求和来的,方才那过往经历什么的,就是为了跟自己多聊些话呢。
想通了这点,薛五不由有点儿得意,
喜欢当家悍妇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