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伯家的堂客(方言:妻子的意思),在清山镇人看来,是一个有些神秘的女人。
她样貌、身段在清山镇,都算是顶尖的;凹凸有致的高挑身躯,堪比电视上的模特;如蛋白滑脂的肌肤,与当时还不怎么会保养的那些乡下妇女,有着天壤之别。
更重要的是那通身的气质,跟整个清山镇的人都格格不入,走到哪里,都好像要将所有的光芒汇聚,让所有男人、女人,乃至小孩子的目光都聚集。
即便她脸上那个刀疤狰狞,但也总让某些人心思蠢蠢。
她是一个神秘的女人。
她的神秘,不是因为她身段的窈窕,也不是因为凝脂的肌肤,或许是因为漂亮的鹅蛋脸上那道刀疤所带来的,又或许是因为那与整个清山镇格格不入的气息与气质,还或许,是因为她常年待在鱼伯家的那所老木房子里,打理着花草,很少外出的缘故。
清山镇的人,几乎没有人了解她的过去,她的现在,以及她的未来。
她似乎就游离在整个清山镇生活圈子的外头,一如那幽居与帘水壁岩下的莹蓝郁紫的扁担花儿。
当鱼伯将新家搬到葡萄沟的时候,这个常年宅在家里的女人,自然也带着她的那些花儿跟了过去。
这一次,不知为什么,她不再像以往那样久宅于家中,竟然抛头露面的做起了饭食经营的事宜。
所有的清山镇的老少爷们,这个时候,突然又发现了这个女人――哦~我们清山镇还有这样一个漂亮的娘们!
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让纤瘦的她丰腴了起来;让青春的面庞生上了皱纹;也让这个当年汇聚所有目光的女人。气质愈发的温婉起来。
如果当年的她。是强光灯下被精心呵护的盆栽,那么现在的她,则是野地里的兰,真正成为了那游离于山中的兰。
她说话,总是柔声细气的;窈窕的身姿,除了多了几分圆润,依旧让人不住多看几眼;那脸上本来稍显狰狞的伤疤,不知为何。或许是岁月的原因,又或许是别的缘故,渐渐的淡了下去,愈发迅速的消淡下去;若不仔细观察,几乎就看不见了。
当陈小二因为满庭香花的缘故,不由自主的驻足的时候,不禁拿起了照相机,拍下了庭前这一朵朵的花儿。
同样的,他也如同其他很多游客一样的,被幽居于群花之中的那间木制小阁楼所吸引。
至于鱼伯这个不断给游人拍照的小老头儿。早已被他忽略过去。
他走进小楼的时候,楼下的屋里。已经坐满了顾客。
“请问你需要些什么吗?”
一个柔情的声音在耳边宛转,缓缓的,如同烟溪的水一样的,流淌进人的心里。
陈小二忙转过头去。
他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气质温婉的女人。
不知为什么,当他看到这个女人的一瞬间,双臂一抖,反射性的,将相机举了起来。
“咔嚓!”
女人的样貌被定格在了相机里。
陈小二看了看照片,立时被照片里的女人所惊艳了。
除了方才注意到的女人本有的温婉气质之外,那种曲线、那四射的艳光、那靓丽的气质与让人无法忽略的气场――所有的一切,都被定格在相机之中,让人神为之往。
叶玉芝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对方举起相机的那一刻,身体也似有所反应一般的,身形稍稍变动、脖颈高傲的如白天鹅一样的扬起,将自身最美的一切的表露了出来。
待“咔嚓”的声音落下,叶玉芝才回过神来。
方才的一切,恍如隔世。
她忽然发现,就如同老余又捡起了他的机器一样――有些东西,已经刻在了骨子里,再也抹不去了。
几十年的清山镇隐居生活,可以淡忘掉很多东西。
“来一碗擂茶、一只贡鹅。”
叶玉芝在陈小二的招呼声中回过神来,又恢复了她老板娘的本色,忘却了方才偶然的回想。
“噔!噔!噔!”
凌厉的大刀与瘦弱白净的双臂产生鲜明的对比,重重的斩破大鹅的筋骨皮肉,斩在砧板上,发出干净而沉重的响声。
玉冷的贡鹅,很快被斩成十数件,装入盘中。
就在陈小二愣神的功夫,擂茶也端到了他面前。
刚才他本来想一如往常的,称呼那个女人一声“美女”。话刚到口边,这个略显轻佻的称呼又咽了下去,眼神瞟了一眼柜台上的食点,随意点了两样。
他才吃过东西不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这么鬼使神差的又点了一碗擂茶,还有这么大一只贡鹅。
或许,这是这个小楼阁里所有顾客的疑问。
陈小二望了叶玉芝一眼,又凝视着手中相机里的画面。
他总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眼熟――不知道为什么。
忽然的,他又觉得,相机画面里的女人,跟柜台上的老板娘,分明似乎是两个人――一个气质柔和,居家为妻为妇,虽然美貌,但若没人注意,却也并不十分引人注目;一个却艳光四射,似乎要将天底下所有的目光汇聚,天然的释放出她最好最美的一面,就如同他所拍摄的那些明星似的。
“明星……”
他刚想到这个词,瞳孔顿时一凝,脑中一道灵光一闪。
他感觉自己好似抓住了什么。
“明星……明星……”
陈小二嘴里念叨着,生怕脑袋里忽现的灵光就闪烁消逝了。他迅速的拿出手机,将明星两个字打到“便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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