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雪正等在宫门外,她穿了一件青色的石榴裙,裙上绣着百合。乌黑的发只拿绢带绑了,浑身上下无半点修饰。
端木淞走近了,她才看到,他腰间象征身份的玉佩,玉带没了。
“殿下。”
“阿雪,要委屈你同我做一对田里耕做的辛苦夫妻了。”
她是极聪慧的女子,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双明眸闪着泪花,连连摇头。
“不应该这样的,殿下,不值得的。你的未来,即便不是君临天下,也应该是富贵安宁的。”
“值得。”
“殿下这样做,是要我愧疚悔恨一生么?”
“我愿同你两不疑,若我不这样做,我们都会悔恨一生的。”
傅行雪哭红了眼睛,哽咽着问道。
“奴家想问一问郎君,若是奴家此去,是碧落黄泉呢。”
“相随。”
“若是山之巅呢。”
“相随。”
“若是海之角呢。”
“相随。”
端木淞牵上她的手。
“生死相随。”
……
北襄变了天,一夕之间颇负盛名的晋王被皇族除名,并驾齐驱的两大世家其一的傅家,被贬黜为庶人。
朝堂之上人心惶惶,今晨送走了东阳太子后,帝王更是带着皇后同珉王一起上朝。
再有几天就是春闱,这次的选拔必然会是一场大换血。所有人,都在等待最终的结果,似乎是宣判终结,又似是新的开始。
下朝后,端木清嘉果真单独留下了陆维桢同魏思阙。
“送太子回东阳那天,你们去哪儿了。”
他们先前已经商讨好的缘由,本是想说有关谢家的灭门案,却因昨日傅家和晋王的彻底没落,当晚改了说辞。
“看来,只能拿这件事来挡一挡了。”
“什么。”
陆维桢连夜和玉息令月通了消息,得知他已取得西凉王朝大半臣子的支持,如此才决定下来。
“陛下,西凉卓太后准备派遣公主来我朝和亲,时间在春闱过后。她提前派了使臣来,点名要同您的近侍讲。”
“臣想着,臣前去就足够了。谁知君上担心臣心怀不轨,非要跟着。”
“这是西凉的文书。”
端木清嘉接过去,翻看过后,确认了卓姬的笔迹和西凉的国印,面上才重新扬起了笑意。
“到底是女人家,行事上就是麻烦,你们猜猜她说了什么。”
两人摇头。
“还请陛下明示。”
“卓姬说,她女儿胆子小,想要咱们先派了使臣去西凉,一路把公主带回来。”
“你们觉得,该派谁去呢。”
帝王有意无意的投下问题,试探着左膀右臂。
魏思阙先上前一步,扶手道。
“回陛下,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端木清嘉面上依然和煦,心里却暗自摇头,转而看向白衣青年。
“扶苏,你觉得呢。”
“臣以为,不如等春闱过后,选拔了得力人才再做定夺。”
“嗯,朝堂上是该好好整顿整顿了。”
“朕听皇后提起过,江家的小公子就不错,皇后没有母族,如今朕有意从世家里给她挑一个。”
陆维桢和魏思阙心下一惊,下意识认为帝王是在试探他们。虽则两人面上没什么变化,心下却是波澜起伏。
“这事儿,你们悄悄办着,朕呢,也再好好想想。”
“是。”
他们退出勤政殿,走到宫门外,一同上了马车。
“江如英是故意选择江家,露出破绽试探我们?”
“我想,江家可能有内鬼,那晚闹出的动静不小。好在我们提前做了防范,不然今天,可就真是自投罗网了。”
魏思阙思索片刻,说出自己的想法。
“江家有内鬼这事,即便告诉了江如玉,她们既是姐妹,她未必会帮我们。”
陆维桢眸子黑眸微闪。
“除非,江如英会伤害她最珍视的东西。”
“你的意思,还是从江兰禾下手?”
“这不成,上次我绑了他以后,你觉得江如玉不会防备?”
“你在想什么,姐妹成仇,自然是江如英对江兰禾下手。”
“我们只需要让陛下认为,江兰禾是出使西凉的最好人选,即便江家拥有再多的资本,她也不能抗拒圣旨。”
“届时再在路上做些手脚,把矛头指向陛下。需知陛下同江如英,原是一体的。”
一番推演过后,两人敲定了计划,陆维桢掀开车帘,向马夫轻声说道。
“到醉月楼。”
“是时候见一见崔空龄了,毕竟我们答应了柳夫人,要助他们母子团聚。”
“你似乎忘了更重要的一件事,我们还没见到阿昧夫人。”
魏思阙自始至终关心的,都是皇室血脉的问题,尤其看到端木清嘉对晋王这般绝情。
哪怕单是为了宫闱深处的魏淑妃,他的姑姑,都不肯多考虑一下,枉费姑姑多年深情。
倘若阿昧夫人证实了,事实就是陆维桢说得那样,他会第一个站出来讨伐端木清嘉。
“此番去找小侯爷,就是为了这件事。”
两人刚一进醉月楼,就见崔空龄正在一楼台阁子上,拍着鼓给上面跳舞的舞姬伴奏,很是fēng_liú惬意。
“你们忙完事了?”
崔空龄从台阁上下来,三人一同上到三楼的雅间。
“我来,是给你送礼的。”
“你能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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