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焦虑,咱们主要是聊聊。”
“说说你的家人吧,你爸,你妈,还有你弟。他们对你好吗?”
“这是我个人的私事,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采取了拒绝的沟通的态度,顾恋拿在手里的按压笔,熟练地转了两圈,又快速来回按动了两下,唰唰在笔记本上记录了几笔。
“你弟弟多年前失踪,至今为止下落不明,你心里一定对他很想念吧?”
“……”
抛出这个问题,顾恋明显发现了对面的一些异常,自信而又满不在乎的倔强昂头,忽然就低垂了一些,原本坦然面对,“开诚布公”对着她的双腿,在故作无所谓的抖动中,慢慢地朝向了门的方向,扒着折叠椅的双手,默默让整个人身体后仰,身子也侧过去了一些。
这些细微的动作变化,都告诉顾恋,她有意在逃避,不想面对,还流露出一些愧疚。
顾恋的笔,刷刷迅速又记下两笔,在自己刚刚简略画出的涂鸦关系图网上,关于弟弟,愧疚后打了一个问号。
精神鉴定的同时,通过这些难能珍贵的个体病例来分析原因问题,才是顾恋认为的,自己这份工作最有价值意义的地方。
“你跟你弟弟的关系怎么样?他比你小上好几岁,家里人是不是更加宠爱一些?”
提到“更加宠爱”,她又明显的紧紧抿了唇,无端地用力,却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明显不是舒服放松的状态,可见她的家庭关系是多么的紧张。
“看来,你不愿意聊这些,那好吧,聊聊你做的那些案子~”
顾恋稍微试探几句,已经有了个初步的判定,再聊下去怕她只是增加她内心深处铜墙铁壁的防御机制,这样是很不利于接下来的评估过程的。
她干脆换了思路,聊起了对方愿意聊起的话题。
“你~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顾恋托腮身体向前倾,集中所有的注意力。
“还能因为什么?是她们逼我的,农村来的,乡下来的,怎么了?只是不善于跟人交流,羞涩一点,就要合起伙来欺负我那么多年?不想做朋友就算了,讨厌我嫌弃我也无所谓,可以离我远一点。我是垃圾吗?还是瘟疫?跟我有关的人和事,都要一起受罚,就连猫都不放过……”
她说这一段的时候,语气里的愤怒,更像是特意装的那么丰满,只是深色眸子里隐藏的毫无波澜跟冷酷,顾恋一眼就能察觉。
“所有人?那,那个司机呢?还有那个老太太,同样的原因?”
“哼,都不是好人,杀了也算为民除害了,有什么问题吗?”
“不觉得你们搞这些破流程都是浪费时间吗?我都说了都是我做的,该判就判,费那么多事干什么?”
“杀人案子,又轰动一时,总要审理清楚,各项证据完善充足了再判,疑罪从无,明不明白,不是你空口几句就随便定罪的。”
“我都已经自首了,找线索是你们的事,但是我可以保证,我说的句句属实。”
“可是按照你的说法,在案发现场,还有尸体上,根本找不到你的指纹,或者任何你的相关一点线索,到底是你臆想的,还是你天赋异禀,考虑的天衣无缝,掩盖了所有犯罪证据?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来自首呢?”
顾恋的一连串发问,像是在质问对方的,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给自己理清逻辑。
“……”
“你问的一连串,我也回答不了你,但是我确定自己没有精神问题,即使有,也只是药物干扰暂时的,最多是短暂性失忆。”
“你吃过药?”
“嗯。”
“什么药,在哪儿吃的?下药的人你认识么?”
又是急切的三连问,对面这一次,选择了保持缄默。
顾恋的凝视逐渐让她有了些不自在,下意识的小动作开始无故多了起来,即使带着手铐的手负担很重,也不方便,也似乎忘了这一点,摸摸鼻子,捋捋头发。
顾恋的眼神压迫,让她慢慢开始变得烦躁,哐当哐当的手铐声弄得整个比较空荡的诊疗室动静极大,门外的几个警察,闻风而动,瞬间破门而入,“不许动!”
几个人紧张地把人按在折叠椅上,又加了一道手铐,这回甚至戴上了黑色的面罩,直接推搡着出了门。
女子全程都没有反抗,听之任之。
似乎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顾医师,不好意思啊,让您受惊了!”
为首的一个女警抬手一个标准的敬礼,随后一脸抱歉。
“她的会诊时间还没结束,你们不能带她走!”
顾恋表现地很坚决。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上头说了,这是头号危险人物,一旦出现异常情况就立即带离,做精神疏导跟精神鉴定是次要的。”
“我们要为您的生命安全负责!”
“你们太大惊小怪了,我的生命安全自己可以负责,你们把人带回来!现在!”
“顾医师,您就别为难我们了,不然您直接向上头打申请,到时候我们可以把人再给您送来,但是现在,不行!”
“诶,你,你们!”
“顾医师,你新买的香水不错,什么牌子的,挺好闻的,下次一起约着去逛街啊!”
“高雯,你!哼!”
“彭”地一声,门被无情的关上,她这个好同学,公事公办还是老样子,她只能慢慢踱步走回自己的办公桌,抱臂轻轻地倚坐着,满腹心事。
桌上这个女子的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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