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厅的灯亮了起来,接着是客厅的顶灯,刹那间,整个房间亮如白昼。与寒反射性地闭上眼睛,隔着薄薄的眼皮,视野之外依然能感受到一片空茫无物的白色视野,像她此刻无法思考的大脑。
慕容栩转身进屋,目光扫过沙发前突兀的行李箱,他陡然吃了一惊。
与寒依旧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形如石雕。她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睫毛微微颤动。她还穿着早上那身红色的套装,因为一天的忙碌,衣服皱软下来,失了生气,枯萎的花朵一样。
慕容栩慌张地往屋里走,不过几米远的路,他走得艰难又滞涩。
在与寒面前单膝跪下,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一个祈求又禁锢的姿势。与寒慢慢睁开眼,对上一双无比专注的眼睛,她不忍心看,想一把推开那张仍然让她心动的脸。
她双手握拳,死死压在膝盖上,目光垂下来,盯住自己发白的指节。
“是我错了,”慕容栩一开口就是认错,他不敢低估与寒的执拗,他低头去迎她的目光,“我想保护你。”
“所以拿新药做筹码?利用别人的……恋慕?”与寒将目光移到地面上。
“我不明白你的第二个问题。”慕容栩回避了前一个问题。
与寒抬头,直视他:“你找汪华的时候或许还不知道,那么他痛快答应你的时候,你难道会猜不到?”
又一个污点,慕容栩的心更沉,他只能坦白:“方铭恩手里有上次绑架的视频。”
与寒深吸一口气,无力感袭来,起因原来在这里。
房间里的一切静止了,一坐一跪的两人,靠得那么近,姿势亲密,他的膝盖夹在她的腿间,双手圈在她两侧。可是看着与寒平静如水,陷入沉思的脸,慕容栩心中的不安加剧。
与寒终于出了声:“坐下来说,好吗?”
跪久的膝盖有些发麻,慕容栩撑着沙发,艰难起身,然后沉默地坐到沙发转角的位置。
与寒侧了身子面对他,她已经想好了:“方铭恩拿曝光视频威胁你,你就用项目惨败还击他,筹码越压越多,等谁都承受不起损失的时候,就能坐下来好好谈谈了,是这样吗?”
虽然在发问,可是与寒没有给慕容栩回答的机会,她继续往下说:“你父亲想借他的手做新生意,就把你的婚姻卖给他,你不想要他女儿,就把项目的投资权都让给他,他什么都想要,就研究你的弱点……”
与寒停了停,哼笑一声:“还真是环环相扣啊!”
讥笑嘲讽的与寒,慕容栩没有见过,他不敢出声,拳头越捏越紧。
与寒面露痛苦之色,吐出一口气,喃喃地接着说:“你做的事,我能理解,但这次太过了,我们做的是药,治病救人的东西,新药早一天上市对某些人来说就是生存的希望,重新获得幸福的可能,这是我切身经历过的,你应该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
“可我不想你再受伤害。”慕容栩急急解释了一句。
闻言,与寒无奈地苦笑:“你还是不明白我,我怕伤害吗?我是情绪迟钝的人,不在意的那些人和事,影响不到我,你顾虑太多了。”
“我想接受你,那么这些你来我往,斗来斗去的事,我会努力去应付、妥协、不追究,但是现在,我发现不行,这是个黑洞,是深渊,没有底,你得一件件东西往里抛,谎话、欺骗、道德、原则,不行了,接下去就是我的自尊和底线了,我舍不得往里抛,我想自己留着……”
慕容栩红了眼,哑着声音问:“我尽力了,出身就是原罪,你叫我怎么选?”
他神情黯然,声音粗粝地让她心碎,可是她不能心软,这次妥协,她无法确定下一次再有这样的场面,她该如何应付。现在离开心里还有爱,将来呢?
没有爱,生活中尽是不堪与无奈,那才是她真正无法忍受的。
“这道题你只能自己解,一个人,”她抿着唇,直直盯住他:“抱歉,我不想再和你同路了。”
手心里的u盘依旧握在掌心,被汗水浸湿,与寒将它轻轻搁在面前的茶几上:“这里面有我核对过没有问题的申报资料,你看着办吧。”
与寒站起来,拿起沙发角落的背包,拉上行李箱:“你晚上会接到我的辞职信,所有的股权转让,汽车游轮的过户,我都会签字,你请林佳宛准备好,给我送过来吧。”
她不忍心说“再见”,见他没什么反应,为了避免经过他身边,她绕过茶几,往另一边离开。
慕容栩突然惊醒,一下站起来,大步跨过来一把抓住拉杆箱。用力过猛,他拽得与寒身子一斜,差点站不稳。
“不,你不能走,”慕容栩眼神狂躁起来,“我明天就去送材料,你知道的,我就是为了想要你。”
他试探着去碰与寒的手,与寒抬手让开。他只能收收,捏成拳,他额角青筋凸起,暴露出内心的压抑。
他不管不顾,霸道地说:“你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判我死刑,你得给我机会。”
与寒从不受威胁,她冷声道:“这就是机会,就让这些事戛然而止,我还能念着你的好,继续下去只会是连锁反应,我不想和你走到最后,相互怨恨。”
她拉住行李箱往回扯,慕容栩不松手。
“不会,我保证。”他眼神更凶狠,狼一样闪着寒光。
“你保证不了,私下隐匿绑架的事,我们已经踩过红线了,当时就是错,我不想再错下去,”与寒试图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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