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中的沈铭德忽然感到面部传来的一阵刺痛,好像蚊虫的叮咬。他随意地驱赶蚊虫,换了个姿势再次沉沉睡去。那些蚊虫似乎没有放弃,依然围绕着自己旋转飞翔。叮咬仿佛变本加厉,刺痛更加密集,还伴随着头部的震动。沈铭德缓缓醒来,喉咙中带着干涩,鼻腔中充斥着烟臭味还有电子产品发出的焦糊味。他不耐烦地挥手向吵醒自己的“元凶”抽去,却“啪”的一声与另一个物体碰撞。那物体柔软,厚实,带着一些温度,好像是一只手。沈铭德慢慢睁开双眼,带着睡意的朦胧,他看见裸露水泥原色的顶棚上悬挂着黑色金属框架式的吊顶。好像这就是时下最流行的“工业风格”的装修设计吧。自己所在的空间并不大,甚至可以用“拥挤”来形容。一张单人沙发被沈铭德压在身下,前面的电脑做上放着一台二十几寸的大屏幕显示器,四周被一圈橙色的围墙隔离成一个四四方方的狭小空间。一个身穿制服的人挤在仅能让一人进出的过道里,俯身盯着沈铭德。似乎他就是那只手的主人。另一个穿制服的堵在小隔间的入口处。沈铭德有种自己像一只被豢养在笼子里的动物般的错觉,再加上那股被这两名保安吵醒的不悦。他猛然坐起身来,一口干掉了放在桌上的半瓶矿泉水。然后使劲揉了揉眼睛,双手按摩几下面部。他感觉面部干痒,整张脸皮都快被自己搓掉了。
沈铭德终于缓过神来,他从脚到头打量了一番身边站着的制服男人。这是一名犹如铁塔一般的壮汉,在合身的制服包裹下显得肩宽背阔。由于灯光从这人的背后照来,又被制服的帽檐遮挡,让这人的面部有些模糊。然而此人却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威严和压迫感。沈铭德按住自己发胀的太阳穴,从那身独特的制服,他认出这个人应该是一名警察。一瞬间,所有的记忆犹如潮水一般涌进脑海。昨夜,医院里发生的惨剧和自己的遭遇让他心有余悸。逃离医院之后,他漫步目的地在大街上独自闲逛。他不敢回家,希望能够找一个人多的地方休息一下。于是,他就在这家网咖的包厢里度过了昨夜剩下的时间。
那警察开口说话了,大概意思是沈铭德与昨晚中心医院的谋杀案有关,请他到警局协助调查。他的心中有些抗拒,但是在疲劳与两名警察的震慑下,他放弃了抵抗,跟随他们上了警车。外面的环境依然雨雾缭绕,湿热难耐。望着漆黑的大楼轮廓和撑伞而行的路人,沈铭德感觉警车外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他目前要面对的是一些非常实际的问题。一会儿到了警局,他该对警察说些什么呢?
警车飞快地驶过一条条街道,还不等沈铭德考虑好自己的措辞就已经载着他来到警局门口。他被带到一个小房间里等候,估计这里就是审讯室吧。沈铭德从来没有进过审讯室,这个房间似乎和影视作品中所描述的不大一样。房间内没有过多的摆设,也找不到传说中的那面只有从外面才可以看到室内的单反射玻璃镜。冰冷的桌子旁边摆放着四把冰冷的椅子,似乎室内的空调开得很足,让沈铭德瑟瑟发抖。一位警察走进审讯室,沈铭德不由得正了正身子,在面向门的方向坐好。而然这名警察并没有手持一堆文件,或打算坐下的意思。他只是端着一杯水,快步走近沈铭德。就在放下水杯的瞬间,他咬后槽牙,嘴唇微动地吐出一句话:“一个字都别说。有人救你。”之后,他又快步离开了审讯室。
不久,一名年长的警官和年轻的警官对沈铭德做了盘问。老警官说话显得非常和蔼。他首先排除了沈铭德的杀人嫌疑,因为从当晚医院的监控上来看,他并没有杀人的时间。老警官将沈铭德当做案件的目击者。在询问的过程中,他一次都没有提到“嫌疑犯”,“嫌疑人”,甚至是“嫌疑”这些词汇。老警官最向从沈铭德那里知道的是“案发当晚他都看到了什么”。
沈铭德没有回答老警官的提问,他只是默默地看着杯中的水。
老警官似乎没有不悦的表情,他随即换了一个话题:“当晚,与你在一起的那个同伴是谁?他为什么要销毁被害者被杀时的监控录像?”
沈铭德依然保持沉默。知道是因为他认为这种“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对自己有利,还是他真的相信会有人来救自己。
坐在旁边的那位年轻的警官忽然火冒三丈地厉声说到:“虽然没把你定位凶杀嫌疑人,但是你逃脱不了雇凶杀人的嫌疑!老实回答问题,或许能帮你减轻嫌疑!”
沈铭德有些坚持不住了。他真想大吼一声“自己什么都没干!自己也是受害者!”并请求警方的保护。正在这时,房门被打开了,两名警官被叫了出去。半晌之后,沈铭德被另一位警察带出了审讯室。警察轻声告诉他:“你得救了。你做得很好。”
他就是这样,稀里糊涂地在警察的帮助下办好手续,然后被带离了警局。警察将沈铭德交给了一位早已经等在门口的中年男子。这个男子身着白衬衫和西裤,大热的天还坚持地打着领带。他是一位写字楼里上班的白领形象的人,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白领男将沈铭德引领上了一台豪华轿车。从车牌上,沈铭德认出这是陈勇毅公司的汽车。车上除自己之外还有四个人。分别是司机,副驾驶席上的白领男,还有把沈铭德夹在中间的两名保镖。这辆车在城市中七拐八拐地行驶,没有人跟他说话或做什么
喜欢山弥罗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