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完成之后,沈铭德已经感觉留在此处已无意义了。临走之时,他在活尸的床前又默默地看了几眼。突然之间,这具活尸似乎苏醒了似的多了一些生命的迹象。它的胸口开始剧烈起伏,眼球在眼皮下猛烈转动,嘴巴长大像是在贪婪地呼吸空气。此时此刻,沈铭德察觉到活尸那两排残缺的牙齿轻微地张合,伴随着从喉咙发出的几声犹如僵尸一般的嘶吼,好像是在说话,或是想要说话。沈铭德见活尸的四肢依然平静,便壮起胆子弯下腰,凑近了一些。他估计,就算活尸忽然跳起来咬人,由于它的口中还插着根粗大的管子,上下颚也很难闭合。更何况,沈铭德非常渴望能与这活尸交流。哪怕一丁点的信息也会让他自己觉得不虚此行。
这具活尸发出了几声“嗷嗷”的吼叫声。似乎是太久没有说话的缘故,那些声音虽然带有一定的节凑,却无法分析出任何信息。它尝试了几次,口中的语言虽然含糊,但吐字已经清晰了不少。沈铭德又向活尸靠近了一些,那是他所认为的“安全范围”的边缘。他仔细听着活尸口中蹦出的每一个字,用心将这些字联系在一起。这时,可恶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了起来。一个走神,沈铭德错过了活尸口中蹦出了几个字,几乎也忘记了前面的那些毫无逻辑的一些单字。他悔不该被手机打扰,又恐楼上发生变故而断了退路,便急忙拿出手机查阅一下信息。活尸忽然张开了眼皮。那两颗浑浊的眼球突兀地镶嵌在眼窝之中,上下不停地反转寻找焦点,看起来甚是可怖。沈铭德垂在床边的左手腕被活尸一把叼住,犹如五把钢钩挂在皮肉之上。他真是吓坏了,死命挣扎却无法逃脱。据说人类在不能感知到疼痛时就可以发挥出无穷的力量,这活尸显然就是个例子。无论沈铭德怎么掐,拽,拉,拧,扯,那只干瘪的手依然牢固地抓在他的手腕上。不知是自己的意志还是沈铭德向后躲闪的拉力,这具活尸居然缓缓地从床上欠起了身体。虽然幅度轻微,不过看在沈铭德的眼里,活尸似乎有起床下地的意思。在惊吓之中,他急中生智,右手的大拇指灵活地操作着拿在手中的电话。他希望能从手机里找到一段音乐,并期待着在戏校那晚的奇迹再一次拯救自己。
音乐声响起,那是舒伯特的《小夜曲》。声音婉转动听,悠扬柔和。在这只乐曲的伴奏下,两人的拉扯变得就像滑稽剧一样可笑。突然,活尸发出一声“吼叫”。仔细想来却与“吼叫”截然不同。这声音连贯,且有节奏感。
在《小夜曲》的背景音乐中,沈铭德听到了似乎是:“今亦往,剑神,竖起!”
“吼叫”之后,这具活尸就像断了线木偶一样,一头栽倒在病床上。活尸好像再次陷入了最初死亡一般的昏迷,一动不动。沈铭德并未多想,不敢再久留下去。他关闭了音乐,按动开门的密码,扬长而去。他一口气冲到了永宁康复之家的院门口。大楼的停电依然没有被修复,数辆急救车以及工程维修车停在院子里。闪烁不断的红蓝,橙黄色警灯为阴暗的雨夜增添了不少危机感和恐怖感。
早已经等在门口的杨广城为沈铭德披上了一件黑色雨披。两人就像古代刚刚干完一桩“劫富济贫”差事的侠客,用雨披兜帽遮住了脸,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雨幕之中。是的,沈铭德怎么也信不过陈怀志以及他的人。他思前想后,便在下午白领男离开之后,联系了杨广城帮助他完成计划。杨广城果然不负所望,从计划到实施再到最后接应他逃离都做得尽善尽美。沈铭德的担忧不无道理,他的理性告诉他,自己还不能信任陈怀志。特别是在今晚,当自己的退路都掌握在别人手里时,后果或许不堪设想。
沈铭德并未回家。按照计划,杨广城将他一路送到了火车站。之后两人就此告别,互补相问对方将要前往的目的地。沈铭德自己从车站的行李寄存处取回旅行包,然后登上了一辆开往南方的列车。他在列车上度过了漫长的一夜,期间数次拒绝了陈怀志打来的电话。知道第二天凌晨,沈铭德受到了由陈华之发来的信息,里面还夹带这一张晨报的照片。照片晨报的内容是这样的:
“26日夜。永宁康复之家养老院发生停电。停电时间长达三个半小时。两名老人因呼吸机及生命维持设备因停电导致运转而死亡。数名老人已经转移到其它医院或医疗机构。且还有几名正在抢救之中。同时,当晚二十六名正在开会的工作人员发生不同程度的腹泻与呕吐症状。据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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