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陈怀志分别之后,沈铭德犹豫了很久。就算高伯文此人作恶多端,但和自己并无怨恨,何必去折腾一位老人家呢?然而在此期间,萧静又连续打来电话。她逐渐地显出急躁的情绪,最后甚至摆出了一种女鬼索命的架势,让沈铭德终于下定了决心。6月9号的下午,沈铭德与陈怀志约定了时间。当天旁晚时分,那辆貌似偷来的破旧面包车将杨广城和他丢在了城际公路的附近。
杨广城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沈铭德忐忑不安地向树林深处望去。过不多时,那位穿着白衬衫的白领男又出现了。他狼狈地从林间钻了出来,仍然面无表情地向沈铭德他们挥手示意。他们两人跟随着这位“老朋友”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步行来到了一个山坳里。前方,在手电光的照射下,一座简陋的小木屋赫然出现在林间的空地上。橘黄色的灯光从大门边的窗户里照射出来,地上偶尔能看到黑色的人影。这栋小木屋一点也不可爱,像极了电影里女巫的藏身之所。白领男在距离木屋十几米之遥的距离停住了,显然他没有一同进去的意思。而后,他用严肃的语气再次嘱咐了沈铭德一遍陈怀志昨天说过的话,又告知沈铭德“结束后打电话给我”。接代过后,白领男便转身离去。
沈铭德与杨广城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小木屋。不时地还能听见从里面传来的不似人类的嚎叫声,听得他们毛骨悚然。沈铭德深深地吸入一口气,看了一眼杨广城。对方也与他对视一下作为鼓励。于是,他们推开木门进入了屋内。小木屋里灯光明亮,一张小床上坐着一人。此人头戴面具不发一声,只是站起来拦阻了两人的去路。他对照自己手机上的照片,打量着两人的相貌。半晌之后,这个人像输入密码似的,有节凑地敲了几下通往后屋的木门。那门应声而开,一位赤裸上身的彪形大汉“迎接”了他们两个人。
后屋的面积不大,没有门窗,似乎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厚实的木制墙壁和地板让人想起了公共浴室里桑拿房。两名巨人一般的壮汉赤裸上身,显出结实的肌肉和恐怖的纹身。他们都带着面具,一语不发,只是用拳头“招呼”一位坐在房间中央,被捆绑在椅子上人。那人一脸淤青,右脸肿胀,血水混着汗水顺着鼻洼鬓角流淌下来。若不是他那满头的白发,沈铭德几乎认不出他就是高伯文。两名打手见他们进屋,便停下退到房间了两侧。
高伯文抬起被打得肿胀的脸向沈铭德哀嚎到:“果然是你!果然陈老虎要跟我撕破脸啦!”
沈铭德稳了稳心神,他没有回答对方的提问,反而问到:“为什么抓萧静?怎么能把她带回来?”
高伯文一脸不屑地望着面前的两人,用下流的语气说到:“山弥罗见那个小婊子长得漂亮。抓回去做个小老婆……”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旁边的打手倒是识趣,上去又是一拳。沈铭德别过头去。虽然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高尚的人,但面对这种阵是,他还真不忍心看下去。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老头面对着打手们雨点般的拳头,嘴上却还是不依不饶。高伯文破口大骂,各种淫词秽语脱口而出,还真是有点枭雄的气势。过了一会儿,老头儿似乎骂累了,只能听见呜呜地呻吟。两名打手好像也打累了,他们收了手,又站到两旁。高老头儿缓缓地抬起了被打得走形的脸,此时他望向了依靠在墙壁上抽烟的杨广城。
高伯文呲牙一笑,讥讽地说到:“你那招儿够狠。儿子死了,你还活着。什么滋味儿?”
杨广城听到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他抡起胳膊将烟头摔在地上,一脚踢翻了捆绑高伯文的椅子,扑到他的身上,口中怒骂到:“你个老兔崽子!我掐死你!”
沈铭德见此情景可急了。儿子杨川尸骨未寒,高伯文这话可真是在杨广城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但杨广城如果真掐死了高伯文,他们恐怕就很难找到别的方法了。于是他亲自抱住了杨广城后腰,又吩咐两名打手快把两人拉开。这场闹剧刚刚结束,打手们扶正了椅子,高伯文又从被掐住脖子的昏厥中清醒了过来。这老头儿的嘴里还带着干咳,将一快血痰吐在地上,然后紧接着开始辱骂起萧静。他的每句话都牵动着沈铭德的心,每句话都让沈铭德向在他的身上划上一刀。然而,听着听着,沈铭德在这叫骂声中逐渐平静下来了。他望着这个口沫横飞的高老头儿,心里琢磨着“难道这老头儿的目的不是求人放过他?而是只求速死?”
于是,沈铭德憋足了一口气,大声喊到:“谋杀‘山弥罗’的信徒可是大罪!永远别想复活!”
他的喊声盖过了高伯文的咒骂,就连周围的其他人都是一惊。高老头儿终于闭上了嘴,目光呆滞地注视着沈铭德。那种目光犹如等待被宰杀给羔羊,又像祈求饶恕的囚犯。
沈铭德冷漠地看着高伯文,犹如一位法官,居高临下地说到:“那个‘镇祭’是驱散邪祟的仪式。你每年都举办那个仪式,每年让高山杏跳相同的舞蹈,每次用同样的方法‘献祭’高山杏。五年的时间,你在‘长生者’的心中树立了一种信仰。这个信仰就是,只要‘镇祭仪式’步出差错的成功举行,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就不会找上他们。‘镇祭’举行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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