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马落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块银条,对僧侣恭敬地作了一个揖,将银条包了一块丝巾然后递给其中一位老僧。
老僧将献礼收入口袋,打了一个手势,所有旋涡僧嗖得一哄而散,空留丝缎的摩擦声。
这一天,他们又行进二十里路来到白沙滩。韩涛将马系在灰柳树下,坐在河滩上,朝水里扔石头。
“主子,餐点已备好。”焦战在他身后喊到。
焦战一边摆碗碟,一边用眼角偷窥年轻主子的背影。那么漠然,那么不紧不慢,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主子,难道您不想用餐点吗?我们可是赶了好长一段路。”
韩涛却纹丝不动,专注地观看流过芦苇丛的水波。一叶轻舟摇来,划船的是俩名顽童。他们一个将屁股翘得老高,另一个吐舌头扮鬼脸。焦战气得跳脚,准备好好教训这两个兔崽子,却被韩涛作势拦下。
“别管他们,随他们去吧!焦战,我们最好立即动身,前往五鬼脸岭。快走!”
说起五鬼脸岭,无人敢掉以轻心。去那儿的路只有一条,沿着狭隘的山崖小径一圈圈往上爬,潺潺的山涧流经其间,更使得这条路滑溜得有如鳟鱼的背脊。只要一步错乱,就可能跌落万丈深谷。
韩涛在山崖间伫立,一动也不动,面眺虚空。
“那现在我们该做什么呢?主子?”焦战担忧地问。
“等啊,我的好焦战,等就是了。”
山巅岩脚一个接一个自白雾中冒出,宛如一艘艘战舰,缓缓冲出浓雾。韩涛的眼力非常好。他突然发现山崖另一侧有一个极小的白点,那是一个人。
“走!焦战,快!”他快步向那白点冲去。
有那么十来次,他们差一点将性命都送掉了,不过,还是追上了那个人。
那是一个老人,飘着白胡须,目光闪烁,给人一种心不在焉的感觉。韩涛向老人毕恭毕敬地作了三次揖。
老人终于肯把他们当一回事,眨眨眼,一个声音自白色长须间吐出:“嗡——”
“果不其然!”韩涛欢呼起来,“可敬的老者,上天一定保佑您长命百岁,且赐您无边智慧!让您拥有苦瓜和尚一般的生花妙笔!”
然后主仆二人继续赶路。
“主子,现在我们要找什么呢?”焦战又担心起来。
“别告诉我你没听到,智者刚才说得很清楚呀。”
“我的好主子,请原谅我的鲁钝,我还是没听出来。”
“蜜蜂啊,焦战,蜜蜂!”
焦战这时才隐隐约约明白了一点。
能为占星师追寻太阳的太阳鸟,它们唯一的食物是用玉蜂的蜂蜜所做成的糕饼。在需要的日子,它们被放出鸟笼,追逐太阳,在蓝天中飞行,直到找到一定能享受神圣太阳光芒照耀之处,才会停下来。
这就是占星师每年为国王挑选扎营之处的依据。
难道现在是玉蜂出了问题?
当晚,他们二人在一片竹林边缘露宿。
银白月光下,竹叶沙沙声响伴随他们入眠,静待最初的露水沾湿叶片……
“主子,救命啊!主子!”一阵刺耳的尖叫传来,吵醒了韩涛。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跳跃起身,发现焦战不在身边。
“焦战,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主子,快来救我!”
韩涛沿着声音,用手攀抓竹干,沿坡而下。只见焦战屁股浸泡在溪水里,头脸双手都被叮满了包,肿得几乎叫人认不出来。
他将焦战拉了起来,用大拇指和食指从焦战的脖子上抓起一只死掉的蜜蜂,并将蜜蜂举到眼前,翻转观看。
“恭喜你,焦战,你找到我们要找的东西了!这是一只皇家玉蜂。嗯,非常有意思,你是在哪里遇到这些可爱的小虫子?”
“那边,小溪上游一点的地方。我早上起来想去抓条鱼,走在浅滩上时突然遭到这群狂蜂的猛烈攻击。”
“那就是没抓到鱼。现在我饥肠辘辘,像头饿虎。这样吧,给我来只香喷喷的烤鸡如何?”韩涛手里捏着那只蜜蜂,心情大好。
“主子,您真爱说笑,我们只剩下米糕和几块干果了,要不然,我干嘛要来抓鱼?”焦战愁眉苦脸。
“这样吗?那就将这只鸡给我烤了吧!”韩涛指着笼子里的太阳鸟,漫不经心地说:“对了,竹林里还有笋,你还可以顺便抄点竹笋当配菜。我要去睡个回笼觉了。”
“吃太阳鸟?我的主子,您此话不是真的吧?您知道这鸟身价非凡……”
“够了,焦战,我是负责调查真相的钦差,而我肚子饿了,烤好了再叫醒我。”
焦战一把鼻涕一把泪,心里怀疑主子是不是丧失了理智。拔除太阳鸟华丽的羽毛时,他泪流成河,生火烤鸟时更泣不成声。
“好吃极了!焦战,你的手艺太令我赞叹,我想以前是我低估你的料理天分了。来,尝点儿,你自己也尝尝。”
可怜的跟班,心不甘情不愿地啃着一只鸟腿,泪水从红肿的面颊滚落,和着那鸟腿肉吃下去,格外咸苦。
“好了,焦战,我们该上路了!我们得去拜访一位老朋友,我们的调查已近尾声。”
他们走出森林,越过一片片高粱,又穿过一片片野生亚麻地,知道日落西山,他们在一片银桦树林里扎营,沉沉睡去。
隔天早晨,韩涛穿戴特别整齐,他观望天色,晴朗灿烂,预收下令出发。他们沿着断辫栈道前行,来到一座高阔的圆形岩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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