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骤然抬脚,借着他松开的力道,直接便错身后退,与此同时,挑起落地的匕首反客为主,直直的刺上了萧景辰迎上来的小臂。
“唔……”
男人一声闷哼,血腥气瞬间弥漫开来,赵凰歌一击得中,再次朝他袭去。
鲜血染红了佛衣,萧景辰却恍若未觉,在她匕首袭来之时,闪身避过那一抹寒芒。
匕首自他衣角穿过去,斩断了他胸前佛珠,颗颗浑圆的东珠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抬手接住一颗佛珠,在躲避动作的同时,朝着赵凰歌的面上弹过去。
那佛珠带着凌厉的速度,让赵凰歌下意识躲开。
可不等她避开,手腕却是一麻。
袭击她脸颊的佛珠是虚晃一招,萧景辰真正想打的是她的手腕!
可她现在反应过来已然晚了,匕首不等落地便落到他的手中,直直的朝着她而来!
赵凰歌下意识偏头,便有一缕青丝落地。
“施主一心求死,贫僧成全你便是。”
说这话时,他朝着赵凰歌再次出手,也让她知道了何为——
招式凌厉,处处杀机。
已是初秋,凉风灌入,室内血腥气更盛几分。
满室狼藉之中,萧景辰神情依旧矜淡,就连那声音里,都带着闲适与超然。
可与之相反的却是他的动作,每一招都在将她往绝路上逼。
这人……
是真想让她死在这里!
赵凰歌神色一凛,余光瞥见桌案烛火,却是借着侧身的动作,抬手便将烛台拽了过来。
还在燃烧的蜡烛被随手拔出,一把扔向了书架。
纸张易燃,瞬间便起了火光。
而那尖锐的烛台,则是落到了赵凰歌的手中。
火光照亮满室,萧景辰不想她使出这样下作的手段,第一反应便是要去救书,却不妨赵凰歌的烛台尖已然袭向他:“看来,求死的是国师你才对。”
形势瞬间逆转,身后的寒芒已至,萧景辰却并未还击,硬生生的被尖锐的烛台刺中左肩,一面挥袖将衣服覆上着火的书籍,才回身朝着赵凰歌狠狠地拍了一掌。
赵凰歌不想他到了这境地还有反击的余地,顿时往后退了几步,眼中染了几分怒意与羞恼。
这人……
拍的是她的心口!
她咬了咬牙,眸中杀机越发浓重,可不等赵凰歌有所动作,却骤然听得门外喧嚣声隐约传来。
她耽误的时间太长,那些御林军的药效已然过了!
赵凰歌暗叫一声糟糕。
只对上萧景辰一人,她尚且没有胜算,再添了那些御林军……
真让人抓住她深夜入了国师禅房还要杀他的把柄,都不必等到那箴言出世,她就得被天下人一人一口唾沫淹死!
念及此,赵凰歌再不恋战,硬生生将方才的耻辱咽了回去,深吸一口气,转身便朝外逃去。
只是临走之前,还不忘将手中的烛台朝着他狠狠地掷了过去。
烛台砸落在萧景辰的脚边,染了他鲜血的烛台带着铁锈的腥味儿。
他后背是尖锐的疼痛,而掌心则是绵软的残存感。
萧景辰难得失神一瞬,不及做出反应,便见眼前女子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敲门声响起,萧景辰回过神来,便见守卫将领岳州站在门口,神情恭谨:“国师,下官方才听到这边似有打斗声,可是有人惊扰了您?”
事实上,盏茶之前,侍卫前去回禀,道是值夜的一班人都醉倒在了后院中,距离国师萧景辰的居所只有十丈远。
他恐生变故,这才急匆匆带人前来,如今见萧景辰尚且完好的站在这里,一颗心非但没有落下来,反而高高的悬了起来。
血腥气随风送来,习武之人嗅觉灵敏,岳州心知肚明,国师……怕是受了伤。
可下一瞬,却听得萧景辰道:“无碍。”
他掌心微蜷,脚下有坚硬的触感,让他的眉心都微微蹙着,声音倒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房中昏暗,守卫们却是手持气死风灯,与那残月清辉一同照进,倒将这满室狼藉映照的清清楚楚。
还有萧景辰衣衫不整的模样,如何也算不得无碍。
岳州心中惊疑不定,待要说什么,却见萧景辰眉眼冷肃:“岳大人若无事,便去别处巡逻吧。长公主尚在此,她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闻言,岳州斟酌一番,又见萧景辰态度坚定,这才有些担忧的应声:“是,下官告退。国师若有事,可随时着人传唤下官。”
萧景辰点头应后,他才带人离开。
临走前,还格外贴心的替萧景辰将门合上。
待得人声远去,萧景辰这才挪动一步,露出被他踩在脚下的东西——
那是一颗乌油弹。
在北越,上至八十老叟,下到三岁孩童,皆知乌油对北越的重要性。
当年太祖皇帝与大食国夺天下,决胜局便因那一桶乌油制成的炮火。
北越定都时,更将都城搬迁到了盛产乌油的朔安城,太祖曾言,乌油便是北越的国之命脉。
民间莫说是使用,便是开采,都会被以极刑处置。
就连军中,对乌油的使用也都是有定数的,非战乱,任何人不得私自动用乌油制成的兵器及火炮。
皇室将这东西看成了命根子,可现下……
这命根子却出现在了一个想要他命的杀手身上,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掉落在了他的房中。
若非他眼疾手快,先将这乌油弹踩在脚下,怕是方才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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