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却是认了自己的身份。
她不叫清音,她叫吕纤容,前兵部侍郎吕昭和yòu_nǚ,三年前被丫鬟莺歌以命换下来一条生机。
三年来,她自贵人府邸流落到青楼楚地,曾几次想要寻死,最后却还是撑着活了下来。
她不能死。
她要活着。
她要给家人报仇,她要救丫鬟出火海。
可她连自己都救不了。
她处心积虑,不知辗转多少床榻,最终搭上了仇人,可她依旧报不了仇。
绝境之中,深渊之中,无人可给她援手,无人可予她光明。
如今她已经绝望,却有人冲她递来一根浮木,告诉她:“你自己上来。”
吕,这人生的普通,身材也不高大,男子里面,甚至有些纤细了。
可那一双眼,太让人有信服力了。
成竹在胸的模样,仿佛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难得倒他。
最后她说:“我是吕纤容,可我,要怎么信你?”
赵凰歌神情有些悲悯,她看着吕纤容赤红的双眸,有一瞬间,像是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她也曾那样绝望过。
可不同的是,吕纤容的绝望尚且有人可救,而她,无人可以救赎。
赵凰歌从袖中拿出来一封信,递给了她:“我没有可取信与你之物。但若你想报仇,明日朝会之前,带着这封信去敲登闻鼓。”
她定定的看着她:“自然,你也可以不信我,待我出了这道门,烧了这封信,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你,想赌一把么?”
赵凰歌的声音并不大,可听到吕纤容的耳中,却只觉如惊雷炸响。
她将赵凰歌手中的信接了过来,问道:“我能看内容么?”
赵凰歌垂眸轻笑:“当然。”
她颤着手将这封信拆开,却在看到里面内容时,呼吸顿时便重了起来。
这是一封回信,信中寥寥数语,乃是吩咐人藏好某些东西。
她父亲到底做过兵部侍郎,所以一眼便看出,这些东西涉及到了军务。
“这……”
吕纤容骤然便抬起头来,盯着赵凰歌,颤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啊,写话本的。”
赵凰歌笑的恣意,复又正色道:“况且,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证据,足以让你去控告仇家,不是么?”
“那,这是真的么?”
不知是不是被这信上的内容惊到,吕纤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她怕这是假的。
可她怕什么来什么。
赵凰歌承认的干脆利落:“假的。”
吕纤容都要变脸了,她却又继续笑吟吟的加了一句:“可是,事儿是真的。”
她给自己又到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微微蹙眉:“茶水都凉了。”
赵凰歌挑剔的很,将茶水放在一旁,这才道:“吕大人蒙冤受屈,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喝上银针茶。等这事儿了了,我带你去他坟前上一炷香,也让他尝尝银针茶的味道,不枉费白被栽赃陷害这一回,如何?”
这话说的太过轻松,就像是说明日天气如何一般闲适。
可她这态度,却让吕纤容有些动容。
“真的……会有沉冤昭雪那一日么?”
她眼中含着泪,分明没有落下来,却让赵凰歌的心也随着柔软了下去:“会,你信我。”
吕纤容觉得,自己应该不相信她的。毕竟这男人怎么看着,都像是不靠谱。
可看着她眼中坚定的光芒时,她却又情不自禁的点了头:“好,我赌这一把。”
她只有这一条命了,却仍旧愿意以命相博。
赵凰歌无声的笑,拿帕子替她擦了泪,轻声道:“吕大人得此女,死而无憾了。”
她之所以会来找清音,其实是因为,前世里她便知道这个女子的存在。
前世慕容忠倒台之后,曾有一个官妓捧着罪证前来告状,那丫鬟敲了登闻鼓,捧着一份血书与罪证,声称那是自家小姐之物。
赵凰歌恰好路过,见官兵试图驱赶,便将人给救了下来。
其后才知道,她是吕昭和府上的丫鬟,名唤莺歌,吕昭和因军务之事得罪了慕容忠,被慕容忠指使人栽赃陷害,将吕昭和定罪杀害。
莺歌与小姐情深,与她换了身份冲当军妓,至于她家小姐,却几番辗转,也落得与她一般下场。
但与她不同的是,吕纤容在烟花之地得知自己父亲的死因,她想方设法接近了慕容忠,以色引诱,拿到了他的罪证。
可因着状告无门,最后反被慕容忠虐待致死。
那些证据,被吕纤容藏了起来。
莺歌因着意外知道了自家小姐的经历,拼死逃了出来,原是想去只有她们知道的地方祭奠小姐,却发现了那些罪证。
看了小姐血书之后,她知道自己得忍,得等。
她比吕纤容的命好,因为她等到了慕容忠的倒台。
那之后,莺歌敲击登闻鼓,遇到了自己。
赵凰歌前世里替吕家平了反,可是吕家至亲几乎死亡殆尽,唯独剩下了一个才四岁多的小儿,那是吕昭和的孙子。
赵凰歌将那孩子交由清正的官员家中抚养,不想十年后,那孩子却一鸣惊人,也成了朝中的新鲜血液。
今生回来之后,她原想着寻个机会,便将吕纤容跟莺歌主仆二人救出来,届时慕容忠倒台,也可以给吕家还个清白。
谁知这几番的事情,却出乎了她的意料。
慕容忠太过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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