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布完全掀开,才见她头上玉簪穿丝过绾髫,从而垂下七巧坠角与熏丽流苏。
时下的新娘,眉如柳眸如月,面娇牵风情,口若含朱丹。
这一掀,洒下了无与伦比的曼妙。
来客鼓掌声轰鸣而响,连连高呼新娘美如画境中人,这架势,似要把嗓子给吼哑了不可。
花坞中人对新娘熟识再熟识不过,但此刻也无不惊艳连连。
二老相视一笑,眼里尽是欣慰。
就在此当儿,两辆显得不合时宜的马车匆忙而至,被宴外的护卫给远远拦了下来。
“妈的,给老子让开,老子要饿死了!”莽娃愤怒不已,朝围过来的铁戈铁剑大呼嚷嚷。
“未受邀之人不得入内!”领头护卫横着长枪,不予放入。
“你吗的,信不信爷爷劈了你?”莽娃说着就握住背后的粗柄,本来之前马虎绕错路耽搁了大把时间,他就在心中狠狠责怪自己在大侠面前出了糗,耽误了大侠行程。可现在倒好,这些个一身酒气的守卫或是铁了心的不叫他们进去。
他三人都已饥肠辘辘,想必大侠那方也好不到哪里去,若又因之错过了一场山珍海味的宴席,他莽娃可乃当真是成事不足了。
莽娃额头青筋顿起,壮实手臂上遍满的核桃肌肉跳动起来,“给老子让开!!”。
眼看将要剑拔弩张,鹰钩鼻男子逢时从车厢钻出,按住了莽娃不耐欲动的臂膀。
“大哥!”莽娃越抑越气。
鹰钩鼻男子狠狠的瞪他一眼,终让莽娃焉了火气。与此同时,银花一脚飞出,猛然蹬在了莽娃钢铁般的屁股上。
“这叫莽娃的汉子没什么心眼,除了性子太直,说话太横。”倘若不是鹰钩鼻男子及时制止,恐怕萧念希便会跳下马车了。
良宵喜宴初婚夜,是初婚燕尔的新人一辈子都会铭于心的少数回忆,若在这等时候乱了人家喜气,可就当真毁了人姑娘一辈子的柔性。
萧念希虽然时长被萧红豆这丫头片子念叨不懂女子不懂浪漫,可这些道理,他还是一清二楚的。
“新娘瞧着挺漂亮的。”方羽舔了舔嘴角,大仰脑袋望着娇媚新娘的留仙红裙,径自用胳膊肘快速的顶了顶萧念希腰杆。
萧念希抖转脑袋冷眼看着方羽,不悦道:“你就是传说中的cǎi_huā大盗?”
“本大侠随便说说而已。”方羽盘膝掐起腿毛。
席上馋人的香味远远飘来,闻得萧红豆肚子咕咕直叫。
“哥,小鸠和大黄都快饿死啦——”萧红豆掩耳盗铃的赤面喊道。
“咕咕!”“汪!”小鸠和大黄不堪背锅,奋起回应。
巧儿忍俊不已,忽地自己的小肚子也不争气叫起来,让她霎时面红耳赤。
而前方,鹰钩鼻男子与这班规行矩步又昏头昏脑的守卫沟涉无果,脸上越来越僵,也隐隐生出怒意。
许是这班护卫沾着酒劲,开始说起话来毫不留情,大呼小叫着让一行人溜车滚蛋。
“从哪里来回,滚哪里去!”领头护卫唾沫横飞的朝鹰钩鼻男子大喊。
瞧见自己大哥被这厮不留情面的骂叫,莽娃猛倏间怒不可遏,骤像被拔了腚毛的暴怒黑熊,“靠你吗的,老子劈死你!”
百年台上,眼尖的杏花坞主察觉到远处动静,朝椅后挥了挥手,一位侍者模样的蓝衣老者弓腰贴近。
“老渠,你去看看发生了何事,倘若来者并无恶意,便是客人。”杏花坞主对他悉心吩咐道。
“是。”侍者拱手,退下百年台。
少倾,侍卫中有人望见了蓝衣灰裳疾步走来,对领头人小声提醒道:“土哥儿,渠管家过来了。”
被呼为土哥儿的领头卫士眯眼瞟去,见被风吹动的灯光悠影中,来者还真是渠管家。
坏了,难不成他们正儿八经是坞主请来的客人?土哥儿心里犯起嘀咕。
话说回来,还有一个原因,因为他倒是没有瞅清楚后面萧念希等人所乘坐的第二辆马车。他凭觉模糊的视线,认为这辆马车只是出奇有点大罢了,不过他倘若愿意多走十来步去仔细看看,恐怕早就放任一行人进去了。
侍卫分两从让开了道,渠管家愣见鹰钩鼻男子阴着脸和莽娃气势汹汹的伫在马车旁边,他顿时生难,这两人观上去都不似好人,那阴沉男子长得鸱目虎吻,浑身上下透着阴险气息,而胡渣汉子更为凶神恶煞,眼睛瞪的简直赛过怒目金刚。要是放由他们进去,难料会生出什么事端,可就这样蛮横的继续阻拦他们,引起打斗见着了血,这喜夜的和气,可就乱了。
渠管家心里思忖着,面上却和颜悦色对两人虚怀切问,同时借助微弱的光亮,捋量起后面的一辆大马车。
土哥儿和众侍卫眼光可不比渠管家的精,渠管家依照半点轮廓,瞟见平顶马车顶边延伸出的流云飞角,以及角下,依稀可见的玉华鱼鸟浮嵌,心头倏霍一惊——鱼鸟云下飞,贵人车中坐!能乘此等车马出行,非名门望族,便乃权贵大家!
渠管家又惊又喜,无论此尊贵人是受坞主秘邀而来,或为闻悉前来凑个热闹,只要有贵人入喜,权已当是为本宴,为大小姐的喜庆夜宴锦上添花了。
此等喜上加喜的事,千万拦不得,拦不得!
“耽搁诸贵,耽搁诸贵了!还请诸贵下车随老仆前去,里面上好佳款,热情相待!”
渠管家突然像对杏花坞主一样毕恭毕敬,慌忙对后面一辆马车连连作礼。
土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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