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水上行了七八十里,眼看海面愈发汹涌,料想此船甚小,决计吃不住那滔天巨浪,便弃了船改走陆路,此时已是天黑,只有极远处一两盏渔光忽明忽暗,四周却是黑漆漆的荒山野地,连一户人家也没有。
萧凡说道“蕊儿,今晚只能将就一下了”
卢蕊儿笑道“和萧凡哥哥一起便是牛棚猪圈也不打紧,嘿嘿”
萧凡心中一暖,暗想今后豁出性命也要护她周全,拔出龙鳞剑取了几根粗细适中树干削成条,又用枝叶铺在上面,他身居幽谷,一切吃穿用度均自己动手制作,做个临时庇护所简直易如反掌,半个时辰不到一间容纳两人的简易住处便搭建好了。
罗静姝为二人备了不少干粮,萧凡心想卢蕊儿舟车劳顿,这顿晚饭不能胡乱应付,打了一只野鸡,又用树枝做叉,捕到一尾鲤鱼,一切置办妥当已是月上中天,萧凡将鱼架在火上炙烤,野鸡却用树叶包了又裹上一层湿泥,放在炭火下,过得片刻,只听鱼肉滋滋作响,外皮已是焦黄,香味扑鼻。
卢蕊儿瞪大眼睛看着萧凡将各种野生香料撒向鱼身,她从小娇惯,对吃食十分挑剔,便是做了玄妙观弟子,那凌霄子也是个十足吃货,师徒臭味相投,这些年从未在嘴上亏待过自己。
如今见萧凡用寻常材料烤得这条肥鱼,闻着便胜过山珍海味,又见他扒出那只叫花鸡,一股浓香钻入鼻息,肚子再也忍俊不住,咕咕闹了起来。
萧凡将鸡腿递给卢蕊儿,笑道“尝尝看,阿黄最喜这叫花鸡,时常与我争抢呢”
卢蕊儿接过鸡腿,一口下去满嘴余香,却是停也停不下来,直至两条鸡腿、半条鱼下肚,这位娇滴滴的卢二千金方才嘿嘿说道“萧凡哥哥真好手艺!若能每天吃该多好啊”
萧凡道“这有何难,往后我每天做给你吃便是了”说完才发现此话似乎有些不太对...
卢蕊儿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细得紧,本一句无心之言,见萧凡神色有异,眼珠子一转便明白了其意,轻声说道“只要萧凡哥哥不嫌弃,人家愿意一辈子跟着你的...”
萧凡内心便似被什么狠狠拨动了一下,看眼前女子笑颜如花,红扑扑的脸蛋在火光下更显娇媚,突然觉着和她一起回到琅琊洞天福地了却此生,也不失为一件美事,脱口道“等办完了事,我们便去那山谷共度余生!”
卢蕊儿并不接话,看向萧凡,双眸如水,如痴如醉,此刻除了彼此,世间万物已不再重要了。
二人相拥而眠,至东方升起一抹鱼腹白,萧凡早已醒来,见怀中女子紧紧搂着自己,嘴角尚有一丝满足的笑容,少女渴睡,卢蕊儿兀自鼾声细细,赖床不肯醒。
帐篷外微风习习,柳莺花燕,是个难得舒适的早晨。
萧凡不敢大动,生怕惊醒怀中人,正欲轻手轻脚起身,只听不远处群鸟齐飞,便有脚踩断枝碎叶之声,那脚步明显是身负武功之人踏出,每一下气力均是用了五六分,似随时准备暴起一击。
萧凡心想这荒郊野外,来者敌友难辨,先观察一阵方为上策,轻轻摇醒卢蕊儿,少女见他脸色肃然,必是有事,便不说话只用唇形询问。
萧凡贴着耳朵道“有人,我们先藏起来”出了帐篷,见丈许外便是一棵合抱巨木,搂着卢蕊儿三步两步蹬上了树顶,此树枝叶甚茂,来人便是抬起头来,若非有心之下也难以发现萧凡二人。
等了约摸半盏茶功夫,只见树丛外拐出两名男子,均是百姓打扮,然步态轻盈、双目神光四射,显是行家里手。
听其中一人道“谬师兄,你说那姓卢的丫头真会在此地?”
另一人道“无论在不在,乔爷既然下了令,你我皆应尽力查勘一番”
“谬师兄所言极是,只是叫我们河北双雄来干这寻人的勾当,实也太小瞧了我等”
“孙师弟,此话你我私下说一说即可,万不能叫人听见,乔爷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看司马前辈,岳掌门那些人不也恭恭敬敬的么”
“唉,我们为他金国卖命多少年,还不如那姓纪的小子新加入一天!想到此处便叫人气恼!”
“孙师弟勿要再说此话!小心隔墙有耳!”
“谬师兄你也太紧张了,这荒山野岭的连个鬼影子都没,何来‘耳’.....”
话未说完,萧凡猛然从树上窜下来,笑嘻嘻看向二人,说道“二位可是在找卢蕊儿?”
二人见他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听他这么一说,脸上由惊愕变成狂喜,这小子既能报出“卢蕊儿”三字,必和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谬姓男子右手一扬,一记劈空掌向萧凡左颊打去,孙姓男子则“锵”一声从背上取下鬼头大刀,双手握着举过头顶甩了两圈,跟着劈空掌力向萧凡右颊劈下。
这一刀一掌却也有些来头,此二人早年乃河北两个有名的刽子手,汉人讲究全尸,有些死刑犯家属送了金银,二人行刑时便一刀斩首留些皮肉,让犯人不至于尸首异处,倘若家中富裕,塞足了银子,二人便能一刀砍得血肉模糊,却不伤大动脉,看着死得不能再死,事后用草药汤汁敷一年半载,人便能活动自如,只是歪脖子的毛病却也终生相伴。
久而久之,二人从砍头中各自悟出一套武功,有次一名死刑犯家属使了钱,那孙姓男子饮酒误事,一刀将人犯头颅劈出去七八丈,家属大怒,告发了他们。官府见事情闹大,决定弃车保帅,派人要将谬、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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