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苑。
满湖莲花盛开,空气中都隐隐弥漫着淡淡的莲花香气,放眼望去,接天莲叶,迎风如浪,花开好颜色。
栾胜站在湖边,每年的赏荷宴都是他一手操办,若是苏幕在殷都,自是要来搭把手的。
“义父!”苏幕行礼。
栾胜悠悠的转身看她,风吹着年轻的面庞,敛尽平素的恣意与冷戾,喜怒不形于色,欢喜不欲人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
很多个不眠之夜里,栾胜甚至想过,如果当初她葬身死人谷,那么今日又是什么样的局面呢?
“今年的赏荷宴多半有些不太一样,有南疆使团在城内,义父怕是要多费心神了。”苏幕瞧着满湖的莲花。
如此美景,让人心旷神怡。
“四处转转,免得有所疏漏。”栾胜走在前面。
苏幕,跟在后面。
还未近正午,眼下还算舒服,尤其是水风阵阵,拂面而过甚是舒坦。
若是有朝一日,卸下手中剑,能与心爱之人……泛舟莲湖上,素手剥莲蓬,笑说莲心苦,自有递糖人。
那才是,幸福安逸的好日子。
“爷?”年修压低了声音,凑近了她。
顺着年修手指的方向望去,苏幕微驻脚步,不由的眉眼舒展,唇角微扬。
并蒂莲花不可得,摇曳风中暗成双。
“是并蒂莲花!”年修低声笑道,“奴才长这么大,还没见过。”
苏幕敛眸,“我也是头一回见着。”
匍一抬头,栾胜站在那里,正回头望着他们。
“看什么呢?”栾胜问。
苏幕行礼,“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满湖的莲花分外可人,较之往年似乎盛开得更多些,香气更是馥郁。”
“你……喜欢莲花?”栾胜问。
苏幕眉心微凝,徐徐往回退了半步,“义父说笑了,苏幕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只是见着了,说上两句而已。”
栾胜心里不是滋味。
当初,是谁要她断情绝爱,不可有任何的仁慈之心?又是谁,不许她有任何的欢喜之物?不管是美人还是美景……
天道好轮回,报应真不爽。
“你顾自走走。”栾胜拂袖而去,“杂家还有事。”
苏幕行礼,“是!”
目送栾胜离去的背影,苏幕眸光幽深而冷戾。
年修心里一惊,也不知自家爷为什么忽然如此?但他也不敢多问,毕竟督主对爷从未手下留情,三番四次的,差点没要了爷的命,离督主远点也好!
远点,保命!
绕着莲湖走了一圈,确定周遭防守严密,亭台水榭亦是栏杆牢固,没有任何的安全问题,苏幕这才离开荷苑。
还没出宫门,就逢着了着急忙慌的薛宗越。
见着苏幕的那一刻,薛宗越上前就抓了她的手,“快快快,跟我走!”
“国公爷!”年修忙不迭上前,面色黑沉。
薛宗越一怔,乍见自个失礼,慌忙收了手,“对不起对不起,一时太激动了,我进宫就是来找你的,苏幕,快走!”
“何事如此惊慌?”苏幕慢条斯理的揉着手腕,面上无波无澜。
薛宗越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道,“我在那老婆子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些东西,真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什么东西?”年修不解,“何至于慌成这样?”
薛宗越指了指自己的面颊,“我的……脸!”
年修:“??”
苏幕倒是及时反映过来了,“皮面?”
“我的!”薛宗越解释,“当时我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丢脸了……”
苏幕面色沉凝,“走,去看看!”
突然间冒出了这么一张皮面,瞧着是简简单单一桩事,暗地里可能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我偷摸着拿了,到目前为止,那老婆子还没发现呢!但是我寻思着,要是打草惊蛇,她来日肯定会销毁证据,所以得先找你掌掌眼,你赶紧给我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薛宗越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打颤,可见激动之外,更多的是害怕。
突然间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张脸,可不得吓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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