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大人!”只听韩信骤然一声断喝,李斯尚未做出反应,眼前已是寒光闪过。李斯但觉右手一阵剧痛,长剑竟被韩信震落在了地上。
李斯捂着略微发肿的手腕,怒喝道:“韩信!陛下尸骨未寒,汝意欲附逆乎?”
韩信反手将佩剑收回鞘中,朝着李斯深深一躬道:“韩信无意冒犯,请相国大人恕罪!今赵氏王族人丁凋零,可继大统者惟平原君赵平一人耳。然赵平昏聩无知,即便为帝,又焉能长久?若将万里锦绣江山交予此碌碌辈手中,纵我等答应,大赵百万将士岂能答应?天下千万百姓岂能答应?”
“韩信!汝在胁迫老夫乎?”面对如此危局,李斯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韩信岂敢威胁相国?陛下遗诏除我等外又有谁知?当此时,何人为帝,只在相国一语之间,敢问相国,是欲做亡国丞相,亦或开国功勋乎?”韩信的语气咄咄逼人。
“何意?”李斯明知故问道。
“刘公厚道待人,赏罚分明,相国若拥刘公为帝,他日lùn_gōng行赏,相国定是一方诸侯!然一旦强立赵平,天下难服,臣恐不出半年,举国便将揭竿而起,入长安,诛昏君,相国亦当玉石俱焚,祸及子孙也!此间种种,相国何以处焉?”张良一眼就看出了李斯内心的动摇,他当即趁热打铁,与韩信一同劝说道。
李斯抬起头,迟疑地望向了伫立于一旁闭目不语的刘邦,“此言当真?”
“刘邦自当尊相国为太师,晋封楚王,世世称孤!若有虚言,天诛地灭!”刘邦微微睁开眼,抬手对天起誓道。
“嗟乎!李斯出身闾巷布衣,幸得陛下破格擢拔,方能总领朝政,今人臣已到极致,斯此生夫复何求哉?陛下!非臣乱命,实乃形势所迫,不得已为之也……”李斯终于还是选择了妥协,他转身扑倒在赵嘉皇帝的遗体前,一时竟是哽咽难语。过了许久,李斯这才艰难地站起身,神情恍惚道,“请刘公言明,意欲老夫如何?”
“改定遗诏,秘不发丧,拥刘公为帝!”没等刘邦开口,张良已然抢先说了出来。
“此举无异改朝换代也。”李斯呢喃自语地走到烛台边,颤抖着手从衣袖中摸出了那份赵嘉皇帝留给他的遗诏,瞬间腾起的火苗很快就将遗诏烧成了灰烬。李斯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就注定要与刘邦拴在一块了。
“相国大义,诚万世之功也!只是……”张良话说一半突然打住了。
李斯心烦意乱,顾不得细想便询问道:“只是如何?”
张良就等着李斯开口,他于是继续说道:“朝政大局,今已皆在我等掌控之中,然却有一人,如若不除,他日必成新朝大患也!”
“何人?”李斯追问了一句。
张良双手交叉垂放于身前,慢慢地吐出了两个字:“赵括!”
“赵……赵括?”李斯惊愕得张口结舌,“马服君已是风烛残年,且又离朝多年,何忧之有?子房怕是多虑了。”
“传闻相国与马服君交情甚笃,此言不虚也!”张良微微一笑道,“并非下官多虑,赵括统兵数十载,军中威望甚重!但其振臂高呼,难保会有不明真相者受其蛊惑,群起而乱之!为防范于未然,赵括不得不死!烦劳相国效仿先帝笔迹,草书拟诏吧。”
“此等大事,子房何不亲为,独独推于老夫?”李斯忿忿道。
“天下何人不知,相国乃当今书圣,此事非相国莫属,请相国再勿推辞!”张良脸上虽是一副谦恭的神情,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这……”李斯很清楚,当初要没有赵括,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今日之位的。几十年来,他与赵括相交甚厚,虽偶尔也有些政道上的分歧,但那也都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丝毫影响到两人间的交情。更何况赵括有恩于自己,自己现在却要陷其于死地,这笔又如何能够轻易落得下去?
“怎么?相国不肯?”见李斯迟迟没有表态,韩信的眼中陡然露出了一股杀气。
“且……且容老夫三思……”说罢,李斯跌跌撞撞地直往寝宫外走去,韩信刚想上前阻拦,却被刘邦伸手制止了。因为刘邦知道,这道诏书,李斯是一定会写的。
大笔艰难地落在泛黄的羊皮纸上,同时也重重地落在了李斯的心头。当诏书最后一个字草草落下时,李斯终于如释重负地瘫倒在了桌案上……
自从那日皇帝走后,赵括心中就总有些隐隐的不安,恰在此时,司马尚突然来到即墨。
“司马尚,汝不在邯郸掌军,来此作甚?”灭秦以后司马尚就被皇帝任命为了邯郸将军,负责三晋之地的所有军事防务。
“上将军,陛下他……”话未说完,司马尚竟是失声痛哭了起来。
“陛下如何了?”赵括的心猛地一沉,他连忙拉住司马尚,急切地追问道。
“陛下驾崩了!韩信与……与李斯合谋……欲拥刘邦为帝!”司马尚顾不得拭去脸上的泪水,一脸焦急地说道,“刘邦畏惧上将军之威,已……已派兵前来……”
“陛下崩……崩了?”赵括摇晃着身子险些就要栽倒,“不可能!万万不可能!数月前陛下还……”一行清泪控制不住地涌出了赵括那双浑浊的老眼。
“那日护军都尉樊哙带兵符赶到邯郸,欲调铁骑五百,末将问其用意,然樊哙言语间却多有搪塞。末将心存疑惑,急派斥候往沙丘行宫探听消息,方才得知,陛下车驾已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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