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离不置可否,她自是欣赏其口中的义气之交,然而现今江湖,许多武者相交靠的便是这酒礼之道。不提旁人,只说那位江南武林盟主陆正宇,当年他得下此位,倒有大半依靠的是其雄厚的财力。
不过各人自有其处世之道,她无意指手画脚。摆弄着礼盒,她问道:“给我的?”
季怜月点了点头,示意她打开,“这是京城著名的小点,上次三师弟曾买来分给大家品尝,可惜师姐当时不在。”
艾离眼睛一亮,快手拆开盒子,立时被里面精致如花的点心迷住。她托在掌心,赏玩良久,才放入口中。
细细品完一块点心,见季怜月正微笑地看着自己,她不由俏脸微红,“你要吃吗?”
“我们都吃过了。”听出她语声中的一丝不舍,季怜月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这盒只是小份,点心不多,就送给师姐慢慢品尝。”
“此酒不错,你也来尝尝看。”艾离将点心盒子移到自己身旁,投桃报李地给他斟了杯酒。
“我自己来吧。”季怜月含笑接过酒杯,饮了一口。
“这应是满楼春雨清歌坊的点心吧?”艾离拿起一块芙蓉糕,眯起眼睛,心满意足地品着。
“是。”季怜月笑着应了一声。
“他家的点心我也曾吃过,我弟弟称心在那里当过舞姬。他扮成舞姬,跳起舞来,便是真正的美人儿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品着同样的点心,说起往事,艾离不由感慨万千。
“听说他去了太子府?”
“是啊。”
“我还听说他颇受太子恩宠?”
“大概吧。不过他以前可是个爱哭鬼呢。”
美食与美酒之下,艾离随意地聊起她认称心为弟弟的经过。季怜月当趣谈听着,偶尔插话问上两句。
聊了些许时候,艾离慢慢顿住,思索着问道:“此次比武你若当选为地擂擂主,想必可以进入太子府参与最后的比试。到时候你能否带我同去,我想去见弟弟一面。”
“见他作甚?”季怜月笑容隐去,目光中闪烁着强烈的反对,“他已成为富贵中人,怕是不会再与我等江湖草莽结交。”
“他不是那种人!”艾离急急辩解。
季怜月撇了下嘴角,不以为然,“此次比武,我看到他曾侍立在太子身旁,观其神色,根本无意与你相见。”
“你不明白的,他必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沉默片刻,艾离凝望着他,诚声恳求,“请帮我见他一面,就当我欠下你一次人情。”
“我是不明白!”季怜月眉间染上烦躁,语气不由锋锐起来,“现在太子与四王之争已成水火之势,聪明人唯恐避之不及。你又不在乎这些虚名实利,为何要在这风口浪尖上去趟皇城里的浑水?好好当你逍遥自在的江湖女侠,岂非很好?”
望着他气恼的样子,艾离不由怔住。酒宴间,那些武林豪客无人不夸赞他侠肝义胆、急人所难。不过是求他帮个小忙,干嘛如此大的反应?
她略有不悦,耐着性子说道:“我只是想见弟弟一面,劝他不要去做危险之事,咱们同门一场,这点小忙你都不肯帮我吗?”
季怜月深吸了口气,抑住腾然而起情绪。想了想,他缓声劝道:“师姐啊,你还看不明白吗?这太子也好,王爷也罢,根本视我等江湖中人如同掌中玩物,不仅随意可辱,还可凭意而杀。我之所以尽力争下这擂主之位,就是想保全咱江湖武林一脉,不会因为王权而折失其应有的傲然侠气。那孩子现在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已非我辈中人,你去见他,不过是自取其辱。”
“相信我,他不是那种人。”艾离语气坚决,并再次恳求,“无论如何,请帮我再见他一面。”
见自己苦口婆心,她仍是固执己见,季怜月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顿,“不必多言,此事我绝对不会帮你。”
“你若不帮,我就夺了你的擂主之位,自去见他!”几次好言相求,却被他一口拒绝,艾离也来了脾气。
“你若是真心想做这地擂擂主,我定当拱手相让。但你若只是为了混入东宫来争这擂主之位,咱们就擂台上见真章。告辞!”季怜月怒然起身,拂袖而去。
好大的脾气!艾离愕然望着他重步离开,懊恼地扒了扒头发:怎么就又口不择言了呢?武林大会之事一向由二师弟独力躬行,他筹划多时,自己突然横插一杠,换作是自己,怕是也会气愤不已。
……可是,这几日称心都未曾出现。她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正身处于危难当中,若是不去帮他,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她烦恼地抓过酒杯,一杯接一杯地灌下,头脑越发昏沉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面前无端吹起一阵冷风,凛冽的杀气如尖针般刺入肌肤。
艾离猛然抬头。屋内,无声无息地多出数人,头戴鬼饰面具,扮如地狱恶鬼。
她眼中不由流露出一抺兴奋,这几名不速之客,竟然全是武功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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