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离淡淡说着,手从刀柄上离开。刘夏凉中刀的位置虽不是要害,却刺入极深,她没有把握拔出短刀后,能稳定住伤势,还是等着小师妹出手救人吧。
“那你答应嫁给他,是因为他重伤垂死,不忍拒绝,还是因为你对他一直有情?”季怜月忍不住涩声询问。他知道自己并无立场,可是胸口窒痛得似在经历一场深海中的火山爆发,一边是情感的炸裂,一边是理智的压抑。
艾离没有作声,望着黑柄短刀默默出神。这把刀,她曾见那人使过两次,两次皆是为了救她。既然刘大哥是被他所害,那么他所犯下的罪,就由她来偿还吧!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瓷瓶,倒出一颗赤色丹药,送入刘夏凉口中。这药,亦是他送给她的……
等了良久,未见她回答,季怜月忽然大声呼喝马儿,快速前行。
一路无言。
莫小雨现居之地位于城郊的一处小农庄里。庄子不大,只有二、三十户人家。因冬日无法耕作,农庄里安静无声,家家闭户。
车子刚到庄口,一人从路边的高树上跳了下来。乔知叶一脸奇怪地看着季怜月,“二师兄,你怎么来了?”这种时候,他不是应该正忙于守擂吗?
季怜月板着脸道:“小雨何在?有人伤重,需她来救。”
“又有谁受伤了?小雨这一晚上都在给我的人治伤,才刚睡下不久。”乔知叶足尖轻点,好奇地翻上车顶。
他脚勾车梁,倒翻身体,撩开车帘。刚一伸头,一只玉手从车内探出,将他一掌推开。
“快去把小雨叫醒!”艾离的手正捂在他的脸上。
从指缝间瞅到浑身是血的刘夏凉,乔知叶“哎呀”一声,大唤着“小雨快来!”,一阵烟似的蹿进庄内。
季怜月驾车尾随,停在一间院门前。
他跳下马车,拉开车门,欲伸手接过刘夏凉,却艾离挡住,自个抱起刘夏凉,走下车子。
见她一副不假他人之手的样子,季怜月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脸色却是更为黯淡。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人受伤?”莫小雨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屋内迎了出来,看到艾离抱着的人后一下子醒过神来,“快送到我屋里来!”
艾离随她进屋,将人侧扶在床上。莫小雨先是粗略地看过刘夏凉的伤势,又搭脉诊看,面色却越来越古怪。
“有何不妥?”艾离心中一沉。
“他严重失血,内力耗尽,本应气竭而亡,就算有师姐相救,他体内的内息也不该是这样啊。”
“我看他内息尚好。”艾离右手未离刘夏凉的后心,一直在为他调息送劲。
“这才奇怪!”莫小雨秀气的眉毛拧成一团,“他面呈气竭之相,体内经脉亦是损伤严重,内息却源源不绝,岂不怪哉?”
“并不奇怪。”艾离取出瓷瓶向她展示,“我给他服过回气的灵丹。”
“这就说得通了!”莫小雨展颜一笑,向她要过瓷瓶。打开瓶盖,嗅着药香,她越看越是喜欢,“师姐,剩下的这粒灵丹让我来研究研究吧?”
“不行。”艾离一口拒绝,收回瓷瓶,珍惜地放入怀中。
莫小雨眼巴巴地看着她,“师姐从何处得来的灵丹?”
“一位故人送的。”艾离垂下眼睑,遮住眼底的苦涩。
“还能再要几颗吗?”莫小雨不懈追问。
“不能。”艾离瞪了她一眼,“这伤你可能医?”
莫小雨扁扁嘴道:“他服用过回气灵丹,师姐又一直在为他送劲续命,内伤倒不难医。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他毕竟失血太多,又曾过度使用内力,身体损耗过重,即使能够痊愈,武功修为却很可能会大为折损。”
“你尽力救治吧。若他伤残了,我便照顾他一辈子。”艾离表情平静无波,话语犹如立誓。
莫小雨被她说得一愣,看向一旁的季怜月。
“小雨,需要我做何事尽管开口。”季怜月为屋里添加了个火盆,又抱来许多木柴,将房间烧得暖暖的。
乔知叶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艾离,又看了看唇角紧绷的季怜月,蠕了蠕嘴唇,又一下子闭紧。
虽然无人催逼,莫小雨却忽然感到一股莫名巨大的压力。
一番忙碌,及至天光大亮,她终于为刘夏凉暂时稳定住伤势。然而刘夏凉失血过多,一直沉眠未醒。
“我去守擂。”季怜月见无事可做,起身告辞。
“小雨,给布加特和刘捕头治完伤,药剩得不多了吧?我在西市交了不少朋友,可以要来许多珍稀药品,我这就去寻来。”乔知叶跟了出去。师姐一直不自觉地散发着武威,屋内压抑得他不想多待。
“等一下,我写张单子给你。”莫小雨急忙追在他的身后。
三人鱼贯出屋。艾离淡静抬眸,投去不辨喜怒的一瞥。
远远走离屋子,乔知叶拉住季怜月悄声问道:“师姐这是怎么了?刚才她说那话又是什么意思?”
季怜月声音喑哑地将所见所闻向二人述说了一遍。
“你是说刘捕头当众向师姐求亲,师姐居然还答应了!”乔知叶一脸震惊,嘴巴张得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
季怜月双目无神地垂下了头。停了一会儿,他欲言又止地对莫小雨说道:“小师妹,你能不能让刘捕头多睡几日?”
“我明白的。”莫小雨郑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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