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引领下,莫小雨步入地道。与鬼医处所见不同,这里闻不到丝毫的霉湿气味。地面上铺着厚实的黄土,踏足处软硬适中,如踩地毯。墙壁上每隔数米修有一盏灯台,灯台设计的距离及高度令人舒适,明亮而不刺目,将地道里应有的阴暗一扫而空。不过仔细查看的话,还是可以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地道初建之时修得极为仓促,许多地方都有新近加工拓宽的痕迹。
吕清感慨地说道:“上次来时还没有这些灯盏。能在皇城如此严密之地修建出这般整齐的地道,这位影麟堂主必是一位超凡脱俗之辈。”
赵志雷道:“万舍教的堂主哪位不是能人?不过最厉害的当属教主大人,竟能聚齐五位拥有不同五行之力的堂主。”
莫小雨没有作声,心情复杂而沉重。当年太子、齐王与秦王的相争,她已从吕清口中听说,虽有触动毕竟不如现在这般直观。到底是什么原因令齐王费尽心力在当时那种混乱的局面下修建这条地道?为了保全太子性命亦或是寻机刺杀秦王?不论是何种原因,齐王与秦王的水火之势可窥一斑。那么,当时的太子——她的父亲大人,又在做些什么?
胡思乱想间,她跟随着赵志雷行至一道铁门外。吕清上前向门卫报上隐龙堂之名。
守卫立刻放行,“主上正等着堂主,快请进去吧。”
铁门内是一座宽畅的地下大厅,四壁布满熊熊燃烧的火把,照得大厅明亮通透。大厅陈设简洁,正中置有一处石台,台上安放一把巨大黑沉的铁椅,除此之外,别无它物,透着一股肃杀的冷意。
此刻,一人面戴地藏王鬼面坐于椅上,其下立有一位头戴龟型面具的男子。
几人进厅之时,但听得龟面男正向地藏王禀道:“……四王与太子之争由来已久,那人在影麟的护佑之下,经常嚣张行事,故而被四王发现了端倪。”
“看来此子还是渡不过劫命啊。”地藏王发出一声沉沉的叹息,“如此,影麟欲借他和平破劫,怕是行不通了。”
“正是。那人一死,影麟之计便不可行。请主上准许施行我堂之策。”
“准。”
“只是影麟气量狭小,又与属下素有怨隙,属下怕此人一死,他会将此事怪罪到属下头上,借机生事,进而影响到大事。”
“无妨。”地藏王取出一个黑色瓷瓶,说道:“影麟的授药之期将近。这次的药就交由你代发,量他不敢有违。”
“谢主上!”龟面男恭敬地双手接过药瓶,又道,“可影麟那厮执拗无比,若他硬要执意救人呢?”
“劫命既至,此事已不可挽回。准你阻止他,并便宜行事。”
“是,属下定不辱命!”龟面男躬身退出大厅,高亢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难以掩饰的得意。
当地藏王取出黑色瓷瓶之时,莫小雨便觉得极为眼熟。在龟面男经过身旁之时,她压下心中的惊讶,再次确认:这不就是二师兄求来的铸骨药嘛。以药相挟,难道说这位影麟堂主就是二师兄的那位挚友?
未及多想,高椅上的地藏王在向她招手,“你便是建成的后人?过来让我好生瞧瞧。”
见他态度和蔼可亲,仿佛在招呼许久未见的晚辈,莫小雨摘下面具走上前去,礼貌地向他行了个礼。
地藏王细细将她打量一番,发出一声叹息:“看见你终于长大成人,本尊甚感欣慰。”
“您识得我的父亲?”听他口气,莫小雨不由起了好奇。
“识得。”地藏王缓重地颔首,“建成太子算得上是本尊的第一位朋友。那是一位真正的仁善君子,更具守业之才,乃是本尊认可的守成之君。本尊当时算出他有命劫,劝他及早出手,然他却顾念亲情,不肯违背君子之义。唉,天道不公啊,如此贤君只因时运不济,过早陨落,甚至被那李二断绝了子嗣。”
从他挚诚的话语中,莫小雨感受到深切的悲悯与痛惜,她忽然悲由心起,不觉潸然泪下。
“天道不公,改天换命!”赵志雷恨然躬身出列,“齐王殿下也被李二断绝了子嗣,请教主为齐王殿下讨还公道。”
地藏王抬手虚托,沉声道:“你且安心,本尊既然复起此所,就必会给齐王殿下一个交代。你们先都退下,本尊有话要对隐龙堂主讲说。”
赵志雷称是后,与吕清、慕子云退出大厅。
空荡荡的大厅上,只剩下莫小雨不知所措地与地藏王默立相对。
深深凝望着她,地藏王缓缓开口:“我知你心存仁念,应也如当年的太子殿下那般,不愿兴刀兵之战。但你可知,你这隐龙堂中的下属其实都是早应死去之人。十六年前,若不是为了救下你身怀六甲的母亲,赵志雷与吕清二人便已率众返身杀回。此是二人的劫命,必会被当作乱军惨遭屠戮,死于非命。当年我因算出他们的劫命,以未出世的你为由,拖延他们的死志。然时至今日,看来他们并未因时间流逝,而改变过死志。”
“您是说,您让他们加入隐龙堂,是想搭救他们的性命?”莫小雨惊讶非常。她曾因尚天华的暴行,对万舍教观感不佳,想不到这位教主竟有着侠义的初衷。
“不是搭救性命,而破除劫命。”地藏王一字一顿地纠正,“性命易救,劫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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