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期什么都没干!!!
不是她不想干,是她干不了。
她病了,这次是真病,病的下不了床,整个寝宫都弥漫这一股子药味儿。
之所以会弥漫这久经不散的药味儿,不是正阳宫不够大,也不是正阳宫不通风,是陛下把药全倒在花盆里了。
那盆里李统领留下的一株小花苗都被药死了。
这是平安亲眼看见的。
他不敢劝,因为一劝,陛下就会,先东西,在发脾气,然后在叫严洪过去伺候,那谁也别想见她的面了。
因为严洪就是个狗东西,陛下不见太医,不用药,不见人,他就由着陛下,劝也不劝。导致陛下高烧不退,直到下不来床。
平安想借此弄严洪,胡子期不让。
“朕是好不了了,你们都退下吧,”她是真难受,头晕体虚,随时都能归西。
“陛下,”平安跪在床边,眼里几乎含着泪,苦劝,“您就把药用了吧,用了药,事儿在一件一件的办。”
“还办什么?”
胡子期气的脸色发红,垂死病中惊坐起似的扯着嗓门骂,“那群大臣连朕这点子心愿都七阻八挡,朕还能办什么事?你有着功夫在朕耳朵边聒噪,不如去问问朕的陵寝什么时候修!”
咒自己死的话都说出来了。
平安哽咽:“陛下不能在说这么丧气的话了,奴才这就召集丞相等人,在商议‘观天道馆’的事,定然拿一个向像样的结果,叫陛下满意。”
皇上亲自下场撕逼,借着有病大闹特闹,丞相那些人早服了,就是国库实在没有多余的银子,观天管道的经费不足,要么过几年再修,要么就建个小一点儿的。
这怎么行?
胡子期等不及,也不同意,但也不能明着说自己要大的,要好的,要费钱的!
所以怎么办?
怎么办这天底下也没有让皇帝受委屈的道理!
平安连滚带爬的离开寝宫,直奔大庆殿,对着一帮子大臣也不如往日那般客气:“陛下现在连药也服不下了,你们到底商量出个结果没有?”
在场的官员,你看我,我看你,默默的没声儿。
今年开年就不顺,先是黄河泛滥,多处受灾。朝廷得免税,得治水,这好不容易开完春,过了雨季,天又大旱,地方上扯着脖子叫苦,偏偏赶上打仗,哪哪儿都要银子。
也不想想,朝廷先后办了先帝葬礼,新皇登基,紧接着又是朝贺。国库哪儿还有银子?别说现在没有,今年一年都没有!
别人可以装哑巴,丞相不能装没听见。他长长的叹息,缓慢的从座位上挪出来,似乎更苍老了。
“陛下的病,不能放着不管。”
他一张口,就定了调子,表态道:“之前定的规格,确实是小了些,大家伙儿都想想办法,看能从哪儿把这笔银子挪出来。”
揣着手老神在在的太仆寺卿第一个道:“战事吃紧,兵部的银子可不能挪。”
有他起头,史部的官儿也道:“又到了考绩的月份,咱们京官还罢了,外地官儿要不要发俸禄?”
事关官员俸禄,谁这么没趣儿张口接这个话?
史部奉常,朝众人扫望了一圈儿,双手朝袖子里了一插,跟个打瞌睡的大佛似的道:“我们这儿也不能挪。”
“那就从工部,和刑部哪儿出,”丞相不能在让他们说下去了,在说下去就没法儿说了。
被点了名的刑部大理寺卿,从人后挤出来:“我们哪儿本来就没什么银子,真要挪,把我的俸禄拿去吧。于大人今年甭给我发俸了。”
这是气话,但六部九卿,别的衙门都没被挪银子,就刑部的被挪用了,大理寺卿怎么跟手底下的人交代?
还有工部,这工部本来就是丞相的人们在理事,提溜出来不过是不想让人话柄。
主管工部的公孙文山,站在一群老臣中,笑着接话:“前方战事吃紧,和田那边天天跟工部要兵器,要车马。先帝的陵寝也还在修。都这样了,我这个工部主管都没吭一声,愿意为了陛下咬咬牙,麦大人难道不行?”
谁愿意自己部门紧巴巴?
但话都说成这样,明着挤兑了,大理寺卿总不能说不愿意吧?
麦大人叫苦。
总这么扯皮,银子什么时候能弄出来?
平安听的不耐烦了:“只兵部和刑部的银子也不够,陛下要的‘观天道馆’,小打小闹的糊弄,杂家在陛下哪里可过不了关。”
平安不软不硬的话让他们闭了嘴,已经受够了似的求道:“众位大臣就拿出点真本事,把这事儿定了吧,陛下的身子可经不住折腾了。”
“国丈?”
丞相把双眼移到国丈身上。
国丈主管户部,管着天下财经,谁都没办法,他也该有办法。但国丈又是陛下的老丈人,老丈人总不能巴巴地给女婿盖道馆吧?
而且他都把女婿的国库管的没银子了,还劝不住女婿乱花钱。
这会儿丞相转一圈儿才把话递过来,国丈叹气:“你们先凑凑,凑完了,户部在想想办法。”
六部九卿从白天商议到晚上,扣扣索索挪了二百万两银子,给皇帝盖“观天道馆”。
“才二百万两?”
之前就有一百万两了不行不行。
等了一天,合着就多了一倍。
胡子期捂着额头上的手帕腾起身子,吊着扯长的话音一听就知道有多不满。
平安急忙扶她,又拿着软枕让陛下靠着,轻声细语的:“二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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