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陛下宴请,到愤而摔杯,“建极殿”的气氛起起伏伏,百官的心情亦是如此。
在场的,包括距离天子最近的皇后,都提这个一颗心望着脸色沉沉的天子。不知道,也弄不懂这一出又一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们因为不知道而惶恐,因为不知道而静谧,让整个“建极殿”都安静极了。
除了一个人!
李牧闪身挤到丞相身边,胡子期站在高处看着,觉得自己的计划已经在通过李牧的嘴被丞相得知。
烦人。
她把视线从李牧身上拔出来,看向话很多,却又不想惹祸上身的百官们。
“朕今日召集诸位,为的是想告知众臣,朕……”胡子期的左手砰的下砸在御案上,微微低着头,欲言又止停顿下来,在开口是无比的懊恼,下定决心了一般昂起头。
“有些人说的对,朕这次选秀不是为了充盈后宫,是为了宗亲。”
她单手捂着脸,声音却清晰的传达到了众臣耳中。
陛下说:“朕久病伤身,已经不能在为东吴延续血脉,选秀是无奈之举,意在赏赐宗亲,东吴未来的皇储……便在宗亲中选吧。”
久病伤身!
不能延续血脉!
东吴的皇储要在宗亲中选!
陛下为数不多的话落在众人耳中变成了一段一段,每个人听到的都是心里最在意的,想着想着,这些声音震耳欲聋,“建极殿”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傻了。
“你……”
第一次感觉到这么乱的丞相第一时间以一张愣怔的面孔看向李牧。
就在刚刚,在陛下说出这番话前,李牧让他阻止陛下,让他带着百官对赐婚宗亲的事发问,阻止陛下。像是……早就知道一样。
但李牧并没有比丞相早知道多少。
没成想这怂包竟然敢自己把自己揭穿,心思还挺缜密的。先选秀败家,让天下人知道她不行,让这件事连个转圜的余地都没有,然后呢?
上演一场皇储之乱?
啊,早知道刚才就应该抓着机会让百官把她的人设值全都刷掉。只剩4点了呢。
李牧迎上丞相乱而犀利的打量:“丞相不必慌,此事已成定论了。”
成定论了还不用慌啊?
丞相迷惘。
“陛下……”
那边,皇后愣然下的喃喃被百官淹没:
“陛下从未重疾,怎么会伤了根本?”
“太医怎得从未提及?”
“东吴立朝数百年也无此事,陛下怎么会……”
“陛下久病难免体虚,不可轻易妄下结论。”
“我等太医早就没有为陛下诊过脉,陛下的龙体太医院真的不知道。”
“找颜开泰,一直都是颜开泰为陛下诊治。”
“颜开泰呢?”
吵吵嚷嚷中,百官绝大多数都觉晴天霹雳,宗亲却面面相觑,回过神来也纷纷出言叫陛下不要妄下结论,说什么天会庇佑东吴。
皇后已经在哭了:“陛下久病心中郁结,但太医院都还未下结论,陛下不可这般吓唬百官,吓唬臣妾啊。”
胡子期抱歉又无奈的望着皇后:“叫颜开泰过来同你们说吧。平安。”
“平安?”
“陛下!”
平安回神,慌乱间又打翻了个酒壶。
胡子期叹息:“宣颜开泰进来吧。”
懵逼中,平安想起来,从很久以前陛下就有诸多奇怪之处。例如,只用颜太医;在例如,几乎没去过后宫;还有,颜开泰好好的请过辞。
这么多奇怪之处平安心里不是没有嘀咕过,可怎么也想不到陛下他……平安有种猛然走到悬崖边的错觉。
颜开泰早就在偏殿等候多时了,见到平安无须他说,自行进了“建极殿”。
“陛下脉象奇特,以确信不能在……绵延龙嗣。”
“有关陛下的脉案全在太医院的密档中封存。”
“我一家之言不可全信,诸位明日在行请脉确诊,为陛下医治。”
颜开泰一股脑把准备好的话全撂出来。
百官一愣:
“你为何早不说?”
“此等大事你怎敢欺瞒满朝文武。”
“颜太医你糊涂啊。”
“必须在诊。”
“……”
“……”
*
“陛下。”
皇上不能绵延子嗣的事让整座正阳宫陷入到难以言述的死寂中,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怕自己发出的声音比别人的大,整个正阳宫的人都活脱脱了木偶。
平安也从未如此的小心,喊起床的声音胡子期差点没听到。
她睡的迷迷糊糊,在平安眼里就成了颓废。
平安难受,声音越发的轻了:“太医们来了。”
砰——
她手臂跌到床边,“诊吧,诊吧。”
“陛下啊,没有皇嗣还有宗亲,您不能,不能……”
平安跪倒在床边,哭了。
第一次见这太监哭,胡子期被吓一跳,上半截身子从软枕上抬起来:“朕不过是身子垮了,你这太监哭什么。”
“奴才,奴才心疼陛下啊,这以后……”后继无人,这大好江山可怎么办,陛下可怎么办,本就根百官不对付……
平安不敢说下去了,呜咽的伤心,像是在替谁哭。
蹦~
胡子期屈指在这太监额头上弹了下。
平安抬着泪眼捂头。
“你呀,”胡子期坐起身,“嘴上说着还有宗亲,自己倒先哭起来了。还想叫朕安慰你?朕难受这呢。”
平安哽咽:“奴才……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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