赈灾的车马还有半个月才能到,虽然沈惜之两人从徐老手里收购来的粮食尚未结清款项,但那些粮食确确实实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然而也正是因为这些突然出现的粮食,让刘掌柜等人如鲠在喉,难以冷静。毕竟若是没有那些粮食,裴大人说不准还要有求于他们,而眼下衙门的粮食充足,够百姓吃上一阵子,要是赈灾的车马来得及时,或许他们囤积的粮食指不定得砸在手里!
思来想去,他们决心要弄个明白,可没人敢去质问徐老,于是便气冲冲到了米掌柜家里。
那米掌柜一向是个软弱的,当初几个奸商商量着将大半粮食囤积在米掌柜的仓库里,也是想着他好拿捏,必定不敢有什么心思搞小动作。
可眼下偏偏就是这个米掌柜,成了他们唯一能知道真相的线索。
乌泱泱六七个人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米家的下人惊慌不已,一边堆笑着招呼几人,一边悄悄让人去知会米掌柜。
不一会儿,米掌柜迈着沉重的步子来了,走几步就要擦擦脑门儿上的汗。走到几人面前时,他已经气喘吁吁,还笑着道:“稀客啊稀客,请,请!”
他也约莫能猜到这些人来的目的,可他坚信这些人绝对找不出自己的错处来——他只是关了铺子,深居简出而已,那些粮食可还好端端地放在那儿呢!他既没有中饱私囊,又没有偷摸着和裴大人做生意,这些人,总不能硬生生给他安个莫须有的罪名。
几人压着怒气到了偏厅,每人只有半杯水,米掌柜陪着笑,“家里的水没剩多少了,几位不要嫌弃。”
几个人嫌弃不已,都没有去动手边的水,米掌柜倒不在意,这些人不喝更好,待会儿还能倒回去,留作下次再喝。
米掌柜“咕噜噜”就喝了半杯水下肚,他一抹嘴,道:“你们的来意我大概知晓,不过嘛,衙门里的那批粮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清楚。这些日子我一直待在家里,消息甚至比你们知道得还要晚。”
他开门见山,让几人皱起了眉。刘掌柜更是直接问道:“你那日在衙门里究竟做了什么?为何一出衙门,就闭门谢客?而且没过多久,衙门就有了一批莫名出现的粮食?”
米掌柜老实巴交地摇头,“我是真不知道啊,我那仓库里的粮食都放在里头,一粒粮食都不少。”
“不可能!”急性子的掌柜一巴掌拍在桌上,气呼呼道,“之前明明说好了,哄骗裴大人买下那批旧米,你却用三千两的价格连新米带旧米一块儿卖了去,岂不相当于拱手送人?你一出衙门就似喜上眉梢,怎么可能真和衙门没有关系?”
虽然其他人没有明说,可那表情都显示了他们和这掌柜是一样的想法。
米掌柜缩了缩肩膀,似乎也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近来的反常,他摸了摸鼻子,不太想承认。毕竟脱离商籍的机会太少,如果他告诉这些人,他们动了心思和自己争抢这个机会怎么办?
当时那两人可是说了的,他们可以帮自己的儿子改户籍,却不可能让所有商人都脱了商籍。而他如果把这消息放了出去,这些奸商指不定会为了子孙后代斗个你死我活呢。到那时候,自己肯定争不过他们。
就只能成为失败者。
要是做生意亏了钱财但也没什么,顶多是再花上十年八载地就能东山再起,可要是失去了脱离商籍的机会,他得后悔一辈子,就算是百年之后,也会愧于见先祖。
因此,米掌柜一咬牙,梗着脖子道:“我不过是做成了生意高兴而已,要知道,卖出去的那批粮食我当初花了一千两不到就收到了手里。这么一转手就赚了两千两,我就不能乐一乐?”
这话倒也有几分合理,但几人怎么都不肯相信,逼迫着米掌柜说实话。
米掌柜先是慌了一阵,而后不胜其烦,又怕自己真顶不住压力把真相抖落出来,于是他一咬牙,不论刘掌柜等人说了什么,都一口咬定自己毫不知情。
这么一来,他就似耍了无赖,刘掌柜等人又是在他的地盘上,无论有多少不满,却都没办法真对米掌柜做什么。
掰扯了好一阵,刘掌柜几人再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好愤愤然离去。然而还没等几人走到门口,就被徐老堵在了路上。
“回去了?”州府的人都知道,徐老近些年来深居简出,不常露面,要说亲自到别人府上拜访那更是天方夜谭。
可现在他竟到了米家。不过徐老似乎并不是为了米掌柜而来,他对刘掌柜等人道,“来都来了,老夫就借米家的地盘与你们说几句话。”
这么一来,刘掌柜等人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于是一群人又顶着茫然的脸色回了偏厅。这时米掌柜刚坐下,屁股还没热乎就见几人又回来了,且还簇拥着徐老,他心里一个激灵,那肥胖的身子竟灵活地窜了起来。
连忙迎上徐老,“不知徐老光临寒舍,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他脸上堆笑,扭头又对下人们吩咐要上好茶。
如此的区别对待却没让另外几人心生不满,因为他们都知道,在州府的商人里,徐老才是举足轻重的那一位。
将徐老请上主位,刚才刘掌柜几人没有喝的半杯水又摆在了他们手边,这会儿,却有几人下意识端起来抿了一两口。
徐老的目光转了一圈,脸上露出不怒自威的神态,“今日诸位都在,老夫就借机说几句话。”
旁的几人不敢拒绝,个个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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