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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的第一次,那么多的回忆,那么多年就这么快过去了,为什么我都能清晰地记得起所有关于你的事,就像发生在昨天。”
她知道,胡椒可能有些事必须要去做,不能阻止,也不跟着。所以她只能等着,安静的等待着胡椒归来,让他看到自己的笑容,尽管是那样的煎熬,度日如年...
但书凉只要想着,能把手上的戒指重新戴在他指头上,那就是最大的幸福,最大的被需要的感受,那种心里的踏实,无与伦比。
她庆幸,自始至终伴他身旁。她也知道,他用心的呵护自己的尊严,都不敢提她的身体的特殊。最近这些年,他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她也一直想穿好看的靴子,可他就是不肯,那是他心底的无所适从。
“你还是回来了,回来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你不让我穿靴子,可我还是穿了,只穿一次,只给你看...”
“这该死的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我们都长...这么大了...”
“...我都不想长大...”
“我都舍...不得捏你腰间的肉了...”
“我都好...几年没摸过你的脸了...”
“我也好久没替你刮胡子了,好久没给你剪头发...
“好久没让你抱了...”
“胡椒...我想为你跳支舞...”
她恨,恨自己没能为他做更多,没能让他轻松一点,看着他发自内心的疲惫。书凉伸出双手,抚摸着他对战野猪群而落下疤痕的面颊,吻掉他苦涩的泪珠,看着他骄傲的肩膀耸搭着,认输的样子,她悲哀,她心痛。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哀莫大于心死吧...
山间浓雾化开,四周死寂...
书凉在身上摸索着,取出一支烟,她摇头轻声道:“这是除你之外,唯一想尝试的...”
胡椒本想阻止,他动作迟滞,帮她引燃。乳白色的烟雾让她剧烈的咳嗽,眼泪都出来了,但她没有停下...
胡椒直起身,擦了擦脸,整理了一下装容,笔直站立。他向升起的红日,敬了一个标准的旧军军礼,大声嘶吼:
“敬!戍守大华国门深埋异国之先烈!
敬!英悍坚韧之新军!
敬!大华河川秀美!
敬!滇地之民纯善!
敬!朝阳书凉!”
他目光掠过远处山峦,心怀感伤,过往片段一幕幕...
他忽然转身,双手虚握成杯,弯腰面向书凉,不顾嘴角溢出的血丝,沉声道:
“酒黄...
孤独易觖,彭宁无定,采桂浸,一杯足醉。
百色茫槃,欺心克思,舀一壶,与君共渡。”
书凉轻舔嘴角溢出的暗红,缓缓站起身,脚下的浅色鹿皮长靴轻点,仰起手臂,缓缓地转着圈,风吹起衣袂,蝴蝶般轻柔。她指着开雾后周围的景物,满面春风,轻启红唇,贝齿微开,柔声道:“殇胡椒...
夜泪目暗怀伤,感悉往悲籁,凌携珠落尖黄,忽雨俱身廊;
浅轻唱声流淌,丝缕悲鸣羌,延柔徐面沁亡,弑独晾楼荒。”
唱完,她停下身,弯腰对着胡椒,用宽大的袖袍掩左手虚杯与胡椒相对,共语道:
“此生无憾!不求来世!”
风起,吹动他们黑色袍服,凄然,肃然...
这对灵魂伴侣,含笑于山顶。
对面山上的狙击手没动...
刚刚合围山顶,帝国军情部的人没有再近前...
包围山下的军人们望着朝阳神色黯然...
大宁市某高档住宅内,姜研仰起脸,望着南边,双眼泛着水光...
纳兰花呆坐书桌前,泪水沾湿了稿子...
大龙吞族吹响悲鸣的号角...
陆东枝赶到,看着他们脸上凝固了的淡然笑容,巨大的悲伤从脚底升腾,身体不可自抑的颤抖,她握紧了拳头,指甲深陷手心,鲜红滴出,没于这一方厚重的土地。她开始恨,恨把他们逼到这一步所有的事和人,也包括她自己。
军情部,姜蓉依靠在陈青石肩膀,看着无人机拍摄的反馈画面,流泪:
“青石,我们错了吗...”
“我们只做对的事...”
回归是一种勇气,是态度。它是舍弃、割离的选择,是表达方式。它不光是说服心灵的结果,它更是选择后,表达的结果。心无所属,四处荒芜,心有所途,四海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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