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朝蓉一身蓝衣曳地,白无暇锦缎束腰,翘着二郎腿,坐在燕府门口打马吊,正是过了一圈牌。
一旁的燕夫人确实另一番风景,忙里忙外迎客,传果子酒品。
她一早招呼了常铭去屠户那里买猪,要做烤肉的。接着又吩咐下人去烧火,看一眼燕朝蓉,却还在打马吊。
燕朝蓉在镖局长大,向来性格直爽,与她打马吊的大多是镖局里的镖师。她本就好强况且不拘束,这桌牌局就里三层外三层地未满了人。
而此时,牌局陷入了白热化阶段。
燕朝蓉手里一副大牌:三只幺鸡并着八条九条碰了对子在旁边,手里还有一对二条,四条六条听牌五条。
场上三人听牌,燕朝蓉知道她的对面的徐嘉言也是要胡条子的。
徐嘉言这局打下来,手里也是一副好牌,听牌二条五条。
徐嘉言这人,打马吊是最慢的。他平日里剑眉星目的,出刀又快又准,是一个很灵敏的人。然而呢,这牌局上,他摸来一只牌,犹犹豫豫要打出来似的,犹犹豫豫又收回去,左看右看,生怕错过了。
燕朝蓉最嫌他慢,而徐嘉言又嫌她啰嗦。这两人在牌局上,必定少不了一场争辩。
这会儿徐嘉言拿起一只牌,喜上眉梢。
燕朝蓉猜测道:“听牌了?”
徐嘉言看了看,在自己的一手牌里比划来比划去,面露苦色皱着眉头,又要出牌的模样。
“徐嘉言你这辈子都不用沉着的,人已经够慢了。”燕朝蓉手托着下巴,讽刺道。
徐嘉言不声不响地丢出一只九条,如释重负。他朝燕朝蓉挑衅道:“燕朝蓉,我这手里可是一把好牌。”
“我算算牌都知道,你我都是听牌五条的,那么神秘干嘛。”燕朝蓉倒是无所谓,欺负徐嘉言她燕朝蓉可是一把好手,计上心来道,“徐嘉言,敢不敢赌谁先自摸?”
他本就不服燕朝蓉,激将法几乎百试百成,徐嘉言心下知道,却次次上当。他不答应,可手里的牌确实是太好了……
燕朝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再添一把火:“徐嘉言,今天要是你先自摸,我甘愿加六番陪给你!”
徐嘉言看她如此猖狂,拍桌道:“我加十番!来!”
这个时候上家一个四萬打出来,燕朝蓉得意洋洋正要去摸牌,却被一声“碰!”截住了。
徐嘉言坏笑,碰的正好,空了燕朝蓉摸牌。
上了一圈牌,又将局势递归燕朝蓉,而此时四家听牌,随便甩出一只牌都可能放炮。
她摸来一只牌,用拇指磨着牌面,突然用它磕了桌子一下:“喔豁,杠!”
燕朝蓉有些忐忑接下来的补牌了。到底是杠上开花,还是杠上放炮,就在此一举了。
她从尾座摸来牌,缓缓打开:来了一只坎张五条!
她从容推了牌:“嗐,清一色杠上开花,八番!徐嘉言你的——十八番!”
本有人希望徐嘉言能挫一挫燕朝蓉的锐气,这下可算是输惨了。
正好烧了火,一群人便约着去烤肉。
同桌的一人推了牌起身:“打不成了,三姑娘来了。”
见了陆阴熙在三尺开外的地方,燕朝蓉推了牌,将桌面上赢来的钱两掷在牌局上,道:“不打了不打了,各位兄弟拿这些钱改日好好喝酒去!”
徐嘉言刚输了,这还意犹未尽,自然不放:“燕朝蓉,你是不是怕了?把三姑娘叫过来一起打,我们决战到天亮!”
“你那出恭都急人的速度别祸祸我们阿熙!”燕朝蓉做了个鬼脸,朝陆阴熙跑过去,脸上已经笑开了。
慎槿手里的木匣子早引来她的注意:“送给我的?”
陆阴熙微微一笑,从燕朝蓉决定出镖的前一天她就定做了这把腰刀,无论有没有这次庆功宴,她都是要给燕朝蓉送这个礼的
木匣子打开就见一把鎏金累丝柄腰刀,燕朝蓉欢喜的不得了,这把腰刀,配她正合适!
她早就想要一把威风凛凛的腰刀,出镖的时候就可以好抖擞抖擞!
“阿熙你可真是太懂我了!我这就佩戴上!”燕朝蓉手忙脚乱,嘴里喋喋不休,“我这次出镖可真是赚了,你可知我拿到了什么?”
陆阴熙摇头,先前她只知道燕朝蓉出镖,一路到了川阳。至于做什么,护送什么,那都是镖局里的机密。
燕朝蓉靠近她神神秘秘地耳语道:“是薛蕴的手记《十三园》。”
陆阴熙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燕朝蓉,低声问:“当真是?”
“是啊,在川阳一个书生手里,他穷困潦倒,便拿着书到商会去拍卖,啧啧,你们读书人也会卖书的?”
“生活所迫,各有各的选择。”陆阴熙婉叹,“只是没想到师父的书会落得这般田地。”
燕朝蓉安慰道:“好在寻回来了,一会我就给你找来,这些诗啊词啊的,我可看不来。”
燕朝蓉嚷嚷着要吃烤肉,便拉着陆阴熙过去了。一边烟熏火燎的,她戳了戳陆阴熙,道:“我与你说,这次庆功宴来了一堆公子哥。”
顺着燕朝蓉指的地方看去,那边台子上没有烧火,而是几位穿着华服,举止儒雅的公子,大多拿着扇子饮酒,闲谈甚欢。
燕朝蓉继续道:“那个披红戴绿的就是冯老爷的独子,冯亮,他就诠释了什么叫做衣冠qín_shòu。”
陆阴熙看那玄色里衣,墨绿外衫青头白面的男子,也怪不得燕朝蓉不喜了。燕展作为御风镖局的接班人,结交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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