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刚刚一周,马依诺接到一个电话。
“你好,请问是马依诺吗?”
“我是。”
“你好,我是良证律师事务所,明天九点,请到中达大厦来面试。”
马依诺觉得有些发蒙,但还是果决地回答到:“好的,明天九点,我准时到。”
这个橄榄枝来得有些莫名其妙,起因是她的一次主动寻找实习单位的行为。去年,得知司法考试通过之后,就热情满满地拿着简历去找到这家律所谈实习。当时,律所主任的助理很热情地接待了她,详谈了许多细节之后,让她回去等消息。她回来后,信心满满地等电话,可是一直没有人找她,她打过一个电话询问,得到的答复是让她继续等待。而现在的这个通知面试的电话,却是在她几乎已经把这件事遗忘了的一年之后。突然跳出来的。
实习对于学习法律的人来说尤为重要,除了能够接触真实的案例,更重要的是,准律师们可以把司法考试通过之后得到的“法律职业资格证书”挂到律所,一年之后就可以得到“法律执业资格证书”,拥有这个证书之后,才算真正蜕变为执业律师,这个过程在业内称为“挂证”。当然,如果不做执业律师,而是选择到公检法系统工作,挂证就不那么必要了。
在经济发达的超级城市,由于律师事务所每年可以挂证的数量有限,而有挂证需求的实习律师蜂拥而至,根据供需关系原理,即使实习律师是要付出辛勤劳动的,有的律所反而是向需要挂证的实习律师收费的。在峰夏,形势并不那么严峻,但是有挂证名额的律所也是比较抢手的。正是由于这个缘故,马依诺虽然还没有确定是否要做一名执业律师,但是本着多一条路总是有好处的想法,她还是愿意积极地争取实习机会。
第二天一早,马依诺化了淡妆,穿上她特地为求职季准备好的职业装行头,乘上学校门口仅有的315路公交汽车,中途又倒乘一辆公交,然后从一个离中达大厦最近的站点下车,走了20分钟才到达目的地。她平时穿惯了运动鞋,今天穿着薄底高跟鞋站公交走马路,让她觉得脚掌吃力脚踝酸痛,到了等候面试的房间,她赶紧坐在椅子上缓缓受苦的双脚。
去年她来过这里,所以并不陌生。等候面试的房间是实习律师们的办公室,十几平方米左右,长条的桌子和长条的椅子,密密地摆了几排,非常节省空间。而外面的大厅则很开阔,装潢得很有品味,厅内有几个透明玻璃房间,标牌上看得出是执业律师接待当事人的地方。之所以透明,一方面是为了显得空间宽敞,另一方面是透明环境有利于减少当事人对律师可能发生的暴力举动。大厅的最里侧有两扇刻意气派的木门,分别挂着主任和副主任的门牌。
今天是周日,实习律师大都没有在此办公,一屋子都是等待面试的人。马依诺旁边坐着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生,头发很短却很乱,几天没洗过的样子,他从桌斗里找到一份律所发给实习律师的“话术”,叨叨咕咕地念着,边念还边竖起拇指说“高!”马依诺感觉自己额头上渗出了一滴尴尬的汗。
等了不算太久,一名年纪不大的高挑女生走进来,对着手中的名单喊道:“请问哪位是马依诺?”马依诺欣欣然地站了起来,简短而有力地说:“我是。”“请跟我来。”马依诺随着她走到大厅里的玻璃房间,那女生关上了房间的门,马依诺发现这个小房间隔音效果非常不错。
等到高挑女生坐下拿起自己的简历时,马依诺看到她胸前有个很小的金属铭牌,上面写着“刘平律师”,才明白这个年轻的女孩子就是自己的面试官。“你司法考试406分?”“对。”“你这么优秀……肯定没问题,回去等通知吧,下一轮是主任的助理和你谈。”高挑女生边说着边在简历上写了个记号。
整个面试过程两分钟不到,而且根本算不上面试,让马依诺哭笑不得。
好在这次等待的时间非常短,只过了一天马依诺就接到电话通知,让她第二天八点到律所进行下一轮面试。又是一番化妆踩高跟鞋乘公交加步行,马依诺又一次赶到了律所。
由于是工作日的早晨,律所和上次是完全不同的景象,大厅门口有张望等待的当事人,前台站着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大厅里面有端着茶杯匆匆而过的中年律师,而上次作为等候室的小房间也满是年轻的实习律师,座机的铃声此起彼伏。“真是一个生意兴隆的大所!”马依诺不由得在心中赞叹。她曾经去过法学院年老师开的律所送作业,空空的屋子里只有一个值班的小律师,而年老师在院里的别号是“年百万”,是本省非常成功的律师。现在看这个良证律师事务所的架势,案源肯定是非常多的。
“这的主任的成就和收入应该是高于年老师的吧。”马依诺正在心里琢磨着,走进来一位同是应聘者的小姑娘,外观看就是明显还没有进入职场人角色的本科生,穿着厚底的运动鞋,看到自己踩在大厅地上一个一个明显的泥脚印,表情有些尴尬。马依诺轻声与她打了招呼,简单聊了两句,得知她叫赵菲菲。赵菲菲毫不避讳地说自己是本科毕业就已经出了校门,但是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到这个律所来不是只想实习,而是想在这里长期工作。
不一会主任助理出现了,很干练的微胖女子,微笑着看了看她俩,先把马依诺让进了一间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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