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忧心忡忡,“都快到绿沼了,怎么这时候才见消息传来?”
“这就得去问卞力了。作为省督,他任期内沼民已经三次闹事,这次搞得这么厉害,还不是他统管有方?听说现在泽地已经实行宵禁了,看看他是有多么束手无策和恐慌。”二叔对卞力显然十分不满,但让龙紫星感到意外的是,是二叔在廷上提及卞力的措辞。“九转镇魂塔被盗,可不仅仅是简单的窃案,这被盗的乃是吾教瑰宝,折损的是吾教声誉。近年来,信仰动摇的拳民不在少数,有些人甚至当起了异教徒,卞力辖区之内,新近冒出了一个三臂魔教,已经有一些拳民更换门庭追随邪魔去了。这都是卞力管辖不力的结果,他理应为此付出代价。”
“泽地向来不太安份,绿皮肤的蜥蜴人不敬吾神,喜欢妖言惑众,这次得让他们尝尝我国的厉害。”夏老说,“大将军可派镇南将军严崇虎前往,平定祸乱。”
大将军龙承天傲然说,“卞力必须先自行解决。”这言下之意就是军阁暂不采取直接的军事行动了。父王久不临朝,二叔越发骄横。
站在龙承天身边的另一位内阁提醒说:“大将军,四公主不久后就将嫁给卞力的长子,这可是陛下亲口许诺答应的婚事啊。”这位是礼阁太宰卓轩,说话慢条斯理,举手投足间温文尔雅,一副书生模样,别看他满头银发,长须飘飘,今年才五十四岁。
龙承天扬了扬眉毛,厉声说:“陛下赐婚给他,那是对沼民的恩德。但卞力到底是个省督,要是解决不了内部的麻烦,陛下又要他何用?”
太宰卓轩听了不住地点头:“大将军这么一说,也不无道理。”
“沼民叛乱,不宜惊动陛下。万一卞力摆不平领地内的纷争,大将军打算怎么做?”夏老灰白的眉毛打起了结,皱纹爬满了他的额头。
龙承天冷哼了一声:“卞力要是这么不中用,军阁自然会出兵西泽。”
夏老眉头略微舒展,露出满意的神情。“大将军有这样的准备,那自然是不用多虑了。”
接下来廷议再无大事,都是一些诸如下水道破裂、马厩场年久失修、码头区商会纷争亟待处理的提议。龙紫星虽然贵为太子,但父王没有令他代理朝政,在廷上也只有旁听的份,事情不论大小,他也没法拍板,反正有夏爷处理,他早已打定了主意,闭口不言。
等到廷议结束,已经日时过半,龙紫星和夏老从议政大殿出来,钻进等候已久的八人金顶大轿,夏老则上了紫顶大轿,宦官们抬着他们就往内宫去。
内阁每隔两到五天,要向龙君汇报朝中大事。最近这段时间大概也没什么要紧事,所以夏老已经有四天没有上报了,今天廷议出了大事,刚好也到了汇报的日子。
外宫的议政殿距离内宫有将近三箭的距离,抬轿的宦官们脚程很快,并没有花多少时间,轿子就到了龙君的寝殿之前。
等待批准之后,龙紫星和夏老一前一后上了寝殿前的旋廊。这条旋廊弯弯绕绕,长约两箭,对夏老这样年纪的人来说,走起来也比较辛苦,但沐浴在脚下清莲池的荷花清香中,多少还是能让人觉得愉快一些,心中的烦闷和身上的疲倦似乎也轻了一点。
今日是严吉守在寝殿外。“父王可在安睡?”
石狮子行礼,“下臣见过殿下、夏老。先前陛下还未入睡。”于是两人入内。只见龙床上金帐垂下,龙君正背靠在床头,闭着双眼,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父王。”龙紫星轻声呼唤。
龙行天睁开了双眼,一张脸难掩疲倦,他胃口不好,吃得不多,日夜昏睡,还是精神不济的样子。“紫星,下了廷啦?”
“嗯。廷议刚刚结束。”
“好、很好。”龙行天勉强笑了笑。“夏老,紫星表现得怎么样?”
“老臣参见陛下。”夏老赶忙上前,弯腰躬身行礼。龙君念他年事已高,特许他不行跪礼。“太子殿下初登廷上,有如多年老臣一般镇定自若,着实令人欣喜。”
龙君表示满意:“那是你和顾升指导有方。夏老,你几天没来了?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回陛下,有四天了,这几天朝中安定,不过今天有件事要禀告陛下。”
“坐吧。”龙行天身体动了动,龙紫星立刻上前,将一个金丝枕垫在父王身后,然后立于床侧。夏老坐在床边的镶金软皮木椅上,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汇报:“陛下,今廷议得报,昨日半夜,众龙殿的九转镇魂塔失窃。”
龙紫星知道父王听取汇报最讨厌长篇大论,不能言简意赅说出要旨被视为无能。夏爷自然也深知这一点,因此能少用一字,就不多用一字。
夏老说完垂着头,龙紫星瞧见老国相的余光在探知父王的反应。通常来说,父王是个安静沉着的人,并不轻易动怒,但或许是因为久病烦躁,或许是药物之故,如今父王偶尔会也会情绪反常,无端地发起脾气。但现在父王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反应却比有反应更令夏爷紧张了,夏爷是看着父王长大的,比自己更了解父王,他一定很不愿意当面说出这件事来的。
房间里陷入一阵沉默,夏老额头上浸出了汗珠,九月里天气正热,在龙君陛下面前说出这些话来,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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