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了,天地白茫茫一片,看不见灯火,辨不清方向。
邵兴旺问:“怎么办?”
罗芙蓉说:“这回家的方向在哪儿?”
邵兴旺说:“不知道。试着走走。”
罗芙蓉说:“这荒山野岭的,要是遇到一只真狼,怎么办?”
邵兴旺说:“那就先让它吃了我,吃饱了,也许就会放过你的。”
罗芙蓉说:“不,不许说这话。”
邵兴旺说:“咱们往前走一走,说不定就能看见灯火。”
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身上的衣服湿透了,脚上的鞋子更不用说,也湿透了。
“咦!柿子树。石头屋。”罗芙蓉指着跟前的柿子树说道,“狗子哥,我们好像又转回来了。”
邵兴旺说:“就是呀!我们迷路了。”
罗芙蓉问:“那怎么办?”
邵兴旺回答:“我看我们还是别折腾了,万一再迷路,咱们非冻死在这野地里不可。”
邵兴旺和罗芙蓉并没有到什么荒山野岭,这只是靠近北山的一处果园。果园建在山坡上,山坡上种着山楂,石榴等果树。
这间石头砌垒的屋子是果园的主人搭建的,只有在果子成熟的时候,园子的主人才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邵兴旺和罗芙蓉再次回到石屋里。
划着火柴,邵兴旺发现屋里的木桌上还有半截未烧完的蜡烛。邵兴旺点燃了蜡烛,石屋里顿时亮堂了许多。
靠墙的位置有一张木床板,上面落满了灰尘。窗户下面有只石砌的灶台,不过,上面并没有架锅。
墙角堆放着几件旧农具,有锄头、铁锨、铲子、锯子,不过都是些可以放在博物馆里,假扮文物的老古董。地上有一只竹筐子。
邵兴旺端起蜡烛瞅了一眼,筐子里是些已经坏掉的干萝卜、霉土豆、烂番薯。
罗芙蓉说:“好冷啊,狗子哥!”
身上冰冻的雪,开始融化,罗芙蓉冷得直哆嗦,不停地在石屋里跺脚。
邵兴旺说:“我去后面,看看有没有生火的东西。”
生火的东西不但有,而且多得超乎想象。每一年冬天来临时,果园的主人都会修剪果树。一节一节的树枝,被园主人整整齐齐地码放在石屋后,堆得跟石屋一样高。
非常幸运的事,邵兴旺还发现了一堆园主人平日引火的麦草。
邵兴旺大声喊:“蓉儿,线团——”
罗芙蓉说:“狗子哥,你叫我。”
邵兴旺说:“你把这些麦草抱进去。我来给咱抱干柴。”
罗芙蓉以为要烧掉这些麦草,于是将它们堆放在了灶台前。
邵兴旺问:“堆在这儿干啥?”
罗芙蓉说:“烧火啊!”
邵兴旺说:“烧掉这些软软的麦草,你今晚就直接睡在那硬床板上。”
罗芙蓉明白了。“狗子哥,你坏!”
邵兴旺说:“快去给咱铺床。”
罗芙蓉把全部的麦草铺在了木板床上,厚厚一层。
铺好后,罗芙蓉坐上去试了试。
罗芙蓉说:“比我家的木板床软和!”
邵兴旺说:“你是在夸你呢,还是在夸我呢?”
罗芙蓉说:“都夸!”
罗芙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狗子哥,要是今晚咱俩都被狼吃掉,你会后悔吗?”
邵兴旺笑着说:“我不后悔,你呢?”
罗芙蓉说:“假话?”
邵兴旺说:“真话!你呢?”
罗芙蓉说:“我不知道。”
邵兴旺说:“生命是很顽强的,哪那么容易失去啊?”
邵兴旺在火塘里架起果树枝,火苗升起来了,屋子里暖和多了。
邵兴旺说:“快过来,烤火。”
罗芙蓉从床上下来。
邵兴旺问:“想不想吃烤番薯,烤土豆?”
罗芙蓉惊讶地问:“啊!哪儿有啊?筐子里的不都坏掉了嘛!”
邵兴旺说:“地里的肯定没坏。”
罗芙蓉问:“地里有吗?”
邵兴旺说:“我想应该有。这是沙土地。”
罗芙蓉说:“你怎么知道?”
邵兴旺说:“石榴树一般就种在沙土地里。”
罗芙蓉说:“为什么?”
邵兴旺说:“石榴树来自西域,打小就喜欢半干旱的沙土地。”
罗芙蓉说:“那也没有番薯啊!”
邵兴旺说:“我们这儿的人,都喜欢套种。”
罗芙蓉问:“啥是套种?”
邵兴旺说:“套种嘛?就是在一块地里种两三种作物。比如,在玉米地里,套种豆角,在棉花地里,套种芝麻,在西瓜地里,套种花生。”
“在这石榴园里呢?”线团迫不及待地问。
邵兴旺说:“套种土豆,或者红薯。一般都在地梁上套种。我爸妈在蒜苗地的地梁上,喜欢套种红白萝卜。”
罗芙蓉说:“春种秋收。这都冬天了,还有吗?”
邵兴旺说:“一定还有被主人挖断的,遗弃的。我去挖一挖,试一试,你在这里先烤火,把衣服烤干,身体烤热,一会儿给咱烤番薯。”
罗芙蓉说:“狗子哥,你可真牛,冻得真多。”
邵兴旺生在乡村,长在乡村,对野地里的秘密自然要比罗芙蓉懂得多。很快,就挖了不少番薯。多数是被主人挖断,丢弃不要的半截番薯,但对于两人来讲,这已经算是一顿大餐了。
番薯的甜味很快就从火塘的灰烬里飘散出来了。
邵兴旺从火堆里扒拉出来一个黑炭
喜欢狗子和他的女人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