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恒和薛恺漠走出大厅,来时的疑虑和担心已经荡然无存,两个人加快脚步向楼下跑去。在四楼的楼梯间出口,薛恺漠忽然一把拉住正埋头向下疾奔的瞿恒。
“你听。”薛恺漠压低声音对瞿恒说。
来时还无比寂静的行政楼里此时正响起越来汹涌的风声,那风又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四面围住,正在一块狭小的空间内沉重窒闷地左冲右突。终于,薛恺漠和瞿恒同时发觉那根本不是什么风声,而是几百甚至几千人同时呼吸的声音。瞿恒探头向楼下看去,发现除去三楼通向四楼的一段楼梯,下面已经黑压压地挤满了僵尸(行政楼的楼梯是环形楼梯,所以瞿恒的视线几乎没有受到阻碍)。那些僵尸与他从前见到过的又有所不同,它们的队伍似乎更加井然有序,它们的站姿和气势也更加挺拔强悍,虽然它们的脸上无不透露出迫不及待的凶残表情,但似乎有一条看不见的警戒线正横在它们面前,限制着它们的行动。或者说,它们更像是一群等待着进攻命令的战士,而不再是饥渴难忍的一群野兽。瞿恒缩回头,一脸苍白地发现薛恺漠正站在楼梯间的出口处,薛恺漠也像是受了什么强烈的震撼,木雕泥塑一样地僵在了原地,不能动弹。瞿恒走到薛恺漠的身边,向楼梯间出口外的走廊两边看去。走廊两边同样是看不到头的僵尸队伍,和他们最近的一排僵尸甚至与他们只隔着五六米的距离,他们甚至可以看清那些时刻向外流淌着血液和不明物质的黑色牙齿,而且走廊里所有房间的房门都敞开着,谁也说不准那些房间里究竟挤满了多少急不可待的僵尸。
薛恺漠和瞿恒匆忙对视了一眼,之后两个人迅速转过身去,以最快的速度向楼上狂奔而去。同时,从楼下的某一层楼里传来了一声尖利刺耳的嘶吼,所有的僵尸像是终于听到了等待已久的战号,肆意呼啸着涌上了那段存留着薛恺漠和瞿恒两个人的血色脚印的楼梯。
薛恺漠和瞿恒跑回大厅,立刻推严了那两扇沉重的铁门。好在门锁还没有坏掉,两个人满头大汗地锁紧铁门,又推来几张手术台顶住门口。刚刚做好这一切,铁门之外就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像是几百个用尽全力的拳头同时砸在了门板上面。再之后就是两个人再熟悉不过的那些愤怒而残暴的嘶吼声音,只是这一次,那些僵尸的情绪似乎很快达到了满点,甚至有些不顾一切的歇斯底里。薛恺漠开始想象冲在最前面的僵尸正把脑袋疯狂地撞向铁门,那些已经腐败脆弱的头骨混淆着五颜六色的粘稠液体四散飞溅,而它们身后的同类也同样着魔一样地向前猛冲,直到它们的尸体在铁门上被挤压得四分五裂。
“它们疯了?”瞿恒紧张地看向薛恺漠。
“它们早就疯了。”直到此时薛恺漠还不忘纠正瞿恒的逻辑错误。“现在的它们只是经过了一次进化,它们可以站成整齐的队列,懂得听从统一的指令,还有,它们的聚集地或许已经从地下血库更换到这里。又或者…”
“不是更换,而是扩充?”瞿恒接着说。
薛恺漠点了点头。突然,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的头脑中闪现。
“难道它们一直都等在这里?”薛恺漠自言自语地问。
“你是说…”瞿恒说话的时候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
“对,它们一直都等在这里,咱们在三楼见到的那具出来送死的僵尸也是它们有意设计的,目的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薛恺漠说。
“太可怕了,它们的思维难道真的已经进化到了这种程度?”瞿恒第一次感到如此深刻的恐惧在自己的体内蔓延,如果此前他可以安慰自己他们所面对的只是一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野兽,那么现在的事实已经证明他那时的借口是多么的荒唐可笑。
“不,这不是最可怕的事情。最可怕的事情是他…”薛恺漠指向大厅右侧的何巡的尸体。
瞿恒一脸茫然的看着薛恺漠等着他解释下去,此时的瞿恒似乎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他一定是被苏院长绑在这里的,而他脖子上的那把钥匙也一定是苏院长有意留下来的,苏院长似乎断定我们一定会来到这里取走钥匙。而在我们走进行政楼的时候,那些僵尸很可能已经发现了我们,但是它们却一声不响地躲藏起来,放我们上楼。”薛恺漠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因为他知道瞿恒一定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这确实是一个圈套,而正是苏院长和僵尸共同设计了这个圈套。那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总不会自相矛盾地既给了我们一条线索,又要置我们于死地吧。”瞿恒又开始困惑起来。
薛恺漠摇了摇头,“这个问题现在我也想不清楚。但我们还是赶快想办法脱身出去,回到二号楼终止这次行动。这些僵尸已经强大到如此程度,咱们的那些人绝对不是它们的对手。”
这时,从大厅的窗户那边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声音,薛恺漠和瞿恒循声望去,发现正有几只皮开肉绽的手臂穿过破碎的窗户挂上了窗台,再之后就是几颗面目狰狞的僵尸的面孔缓缓升起。这些僵尸似乎失去了痛感,任由玻璃的碎片刺进它们早已受伤腐烂的皮肤,它们的嘴里嘶哑地叫喊出只有它们才能听懂的语言,就像是一群刚刚逃脱了地狱的恶鬼。
薛恺漠和瞿恒立时扑上前去,打掉了几个已经探出半条身子的僵尸。他们不敢把头伸向窗外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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