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热热闹闹过来了许多人,堵在秦悦的洞府门口。秦悦当时还没睡醒,半梦半醒之间,听见翡翠幽幽地来了一句:“你洞府外面聚集了一大批人修。”
秦悦揉了揉太阳穴:“估计是前来拜访的晚辈……以后要定个规矩,不许他们这么早来了。不对,也没有以后了……”
她本想不管不顾,再睡上一会儿,但终究不忍心这群弟子在外面等太久,遂慢吞吞地翻下床榻,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步履蹒跚地走过去开门。
诸位弟子见到她齐齐行礼,然后捧出了一沓典籍,道:“这是墨宣师祖嘱咐我们送来的。”
秦悦匆匆扫了一眼,见他们带来的全是自己向墨宣讨要的记载。点了点头,道:“劳烦你们替我放进去。”
几个小修士搬着书往里面走,隐约听见秦悦说了一句:“师兄惯会扰人清梦。”
几人对视一眼,只当没听见这句抱怨的话。
秦悦靠着墙,几乎又要睡着了。面前走来了一个人,小声唤了一句:“墨宁师祖。”
于是秦悦再度被吵醒了。
她见眼前不过是个炼气期的晚辈,也不忍苛责他,只是温煦问道:“何事?”
“墨宣师祖说,他已去替你找琴了,让你耐心等一等。”
秦悦莞尔:“多谢师兄了。”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几人又拜了拜,依次退下。
秦悦招了招手:“翡翠,去送一送他们。”
翡翠慢悠悠地走上前,对几个小修士说了一句:“几位请吧。”
几人颇为羡慕地望了一眼翡翠,心想:“这位墨宁前辈果真不同凡响,养的灵兽还会说话。还让灵兽代她送客,委实与众不同。”
秦悦在“继续睡”和“起来读书”两件事之间踌躇了一会儿,最终选择了前者。但今天注定有一个忙碌的早晨,半刻钟不到,又有人来访了。
来人是白若,秦悦一看见她的身影,顿时清醒了不少。
白若见她一脸倦色,怎么着都猜不到她是没有睡好。先客客套套说了一句:“听纪帆说师姐已经醒了,墨宜特意前来拜访。”
秦悦懒得跟她说场面话,自去寻了一把椅子坐了,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她:“师妹也坐吧。”
白若伸手入袖取出了一瓶丹药:“师姐重伤归来之时,我没有携伤药来访,如今特地补上。”见秦悦不接,她便自作主张地放在秦悦面前的案上,然后才拣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秦悦歪着脑袋看着她:“师妹有心了。”
“几日前,我还看见师姐一身血污,性命垂危。今日就见师姐神采奕奕,风华不输往昔。可见师姐福大命大,是个机缘深厚的人。”
“机缘这种事,历来是说不清的。”秦悦随口接道,“有时候,机缘不仅要靠天意,还要拼人力。若是一着不慎,天意便成了天灾,人力也变成了人祸,这善缘哪,自然也成了恶果。”
白若微微一怔:“师姐说得好生玄奥。”
“修仙这么多年,总该有些切身的体悟才是。”秦悦继续不温不火地说着,“我一向觉得万事有因才会有果,所以晴天霹雳从天而降,必是因为我造下了什么冤孽。我自认我修仙三百余年以来,从未悖于本心悖于道义,想来也不会遭逢什么无端的劫数。”
她的语速不快,白若认认真真地听着,若有所思。
秦悦轻笑,状若无意地问了一句:“师妹以为何如?”
白若顺口答道:“师姐所言甚是。”神色很是恭谨。
“师妹好生无趣,单是会说这些奉承话。”
“怪我修为低微,没办法同师姐探讨修炼的心得。”白若谦顺答道。
秦悦在心底念着“修为低微”这几个字,不自觉地泛出了一抹冷笑。白若如今结丹中期,放在同龄人眼中,即便不是佼佼者,也算是位列中上。她所谓的“修为低微”,只不过是针对秦悦而言。
秦悦还记得,当年在梦随之境里,白若说了一句:“墨宜与师姐同岁,修为却差了许多。”没过多久,便把她推进了原火。
以至于如今再次听她说自己修为低微,竟觉得祸事就要临头了一般。
秦悦抛开回忆,随意看了几眼面前白若送来的丹药,摇首笑道:“可惜哪,说起这恶果与劫数,我还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外头便传来了一声轻唤:“墨宁师叔在否?”
秦悦懒洋洋地靠上椅背:“你进来吧。”
白若暗自咬了咬唇。本想问:“师姐说什么可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问出口。
进来的人是纪帆,他朝在座二人拜了拜:“两位师叔都在啊。”
秦悦点了点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纪帆对门外招了招手,复又转身垂首,对秦悦道:“我是来还人的。”
两个小修士抬着一个白衣少年走了进来。
秦悦站起身,缓慢地走了过去,仔细看了一会儿沉睡的折夭,点评道:“确是仙人之姿。”
白若看着秦悦缓慢的步伐,心中微讶:她的腿脚有伤?怎么没有半点消息传出来?
秦悦指了指两个小修士:“你们先把他抬到里面的矮榻上去。”
两人点了点头,抬着折夭进了里间。
秦悦踱着小步子走回了座位,刚刚坐下,就见那两个小修士已经出来了,站在纪帆的身后。三人暂时没有要走的意思。
“还有何事?”秦悦颇为好奇。纪帆是守礼的人,若放在往常,怕是已经行礼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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