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将包好的簪子递给了锦官,又转头问纪准道:“这位小哥可有喜欢的伐,偶可以同你介绍介绍的伐。”
小贩是南边来的,口音虽然有些重,却衬的他热情幽默。
纪准抬手在摊子上拾起一把匕首,白铜小匕首,上面刻着简单的花纹,纪准抽出来,用指腹轻刮刀刃,顿顿的还没开锋。
“就这个吧。”小贩接过匕首,试探性的问道:“小哥也送人伐?”
这个小商贩人挺有趣,纪准有心和他玩笑,就说道:“对,送人。”
“也送…姑娘?”
纪准摇摇头,小贩这才长舒一口气,他刚打南边行商过来,还以为这京中时兴的东西都变了呢,那他这一摊子的花啊蝶啊的卖给谁去?
却冷不防听纪准说道:“送我娘子的。”
小贩的手就是一抖,悄悄打量面前这位锦衣公子,惨绿少年,没成想已经成亲了。
槿阳抿嘴笑着,接过了包好的匕首,眷星又掏出荷包给了钱,还多给了两个铜板。
纪准和林元晦在小贩古怪的注视下离开了。
林元晦上了林府马车,纪准站在车外:“林公子,慢走。”
马车里的人轻轻嗯了声,就像两人在卞王府初识时一样的冷淡疏离。
马车辘辘走远,纪准牵了马,慢悠悠的往国公府走去。
转天。林元晦倒没有来,只有锦官来到府上整理所有诗稿。纪准在锦官的注视下逐篇看去,确保无误后才交给锦官带走。
帮大皇子撰写诗文的事总算是告一段落。
晚间。
纪准去了宁华院,和叔母以及两个妹妹,一起陪着祖母宁氏用晚膳。
夏日天热,大家都没什么胃口,小厨房特意用芥末和鸡汁冷拌了海参丝,各人都进了很多。还有用甜酱水干煨炙茄子,颇有风味。没有什么大荤腥,多是秋油清炒虾子腐干丝这类清爽小菜,另有用酒酿调了蛋清和蜂蜜蒸了假牛乳。
几人在丫鬟婆子的服侍下用过了晚膳,宁氏携着纪雅纪雌,坐在铺了茄花色潞绸锦褥的罗汉榻上,纪准和崔氏携手,坐在一旁画着富贵牡丹的绣墩上。几个女眷围坐着说话。
“横姐儿,大皇子交代的事都办妥了吗?”宁氏穿着件绣松枝家常衫子,手里捻着佛珠,面容慈祥语气和蔼。
“回祖母,孙女这边都已经办妥了,今天已经交给了林公子,想来他不日就会呈给大皇子的。”
“如此就好。”宁氏继续捻动手中的一百零八子菩提珠串,“这天儿是越来越热了,眼瞧着太后娘娘的圣寿节就要到了,横姐儿可有准备寿礼?”
纪准点头:“祖母放心,前些日子孙女虽然脱不开身,但是已将此事托付给了铺子上稳妥的管事去处理,想来不日就会送到府上。”
“横姐今年准备了什么宝贝进献太后娘娘?”宁氏问到。
每年圣寿节,太后都会下懿旨,邀各家少爷小姐们参加,纪准自然在受邀之列。太后一直很喜爱她,从前的圣寿节她也是变着花样的讨太后开心,可今年纪准却不想出风头。
宁氏身旁的薛妈妈是经年的老人儿了,听见宁氏谈论到皇家之事,便对一旁伺候的大丫鬟绿荷使了个眼色,绿荷会意,不动声色地将屋中的丫鬟们都带了下去。
纪准这才说道:“也算不得什么稀罕宝贝,孙女遣人寻了方水头上乘的玉石,请工匠细细雕了《香山九老》。”
宁氏有些诧异,和身旁的崔氏交换了眼神。崔氏也挺惊奇的,从前的纪准总是挖空心思的购置寿礼,今年怎么如此简单。
崔氏便拉着纪准说:“横姐儿送的寿礼,也是国公府的一份心,尽可从公中拨了银两使用。”
纪准闻弦音知雅意,明白崔氏是怕她手头不富裕才购置如此简单和寿礼。
纪准就笑着同祖母和叔母两人讲道:“这些日子为大皇子修撰,孙女私以为也算懂了些道理,贺寿贵诚,一切由心,我觉着《香山九老》玉雕一件就很好,祈望太后娘娘凤体康健、福寿延年,刚好合了祝寿的美意。”
两人见纪准如此说,也不再多言。宁氏看着烛火下,纪准英气的面容竟添了三分柔和,不觉得心头一颤,忍不住出声说道:“横姐,你觉着大皇子人如何?”
纪准不知道祖母为何有此一问,她抬头看着祖母捻动着的菩提子,缓缓说道:“陛下是真龙天子,皇子们自然也都是好的。”
宁氏见纪准答得含糊,就又说:“怎么好?如何好?祖母想知道你的看法。”
本来是打算聊家常,没成想聊到了天潢贵胄头上,崔氏连忙起身,亲自守在窗边,自从出了巩六子的事之后,她就格外的谨慎。
纪准抬头看了看宁氏仍旧和蔼慈祥的面容,心中却也知晓祖母这样问的用意,她答道:“孙女觉着,陛下是真龙天子,天家儿女个个都是龙子龙孙。纪家有幸,能以肉骨凡胎追随明主,已是上天的垂怜和恩赐。”
宁氏仔细观察着纪准的一举一动,见她神情平静,目中清明,知道她没动其他心思,也就放下心来。
“横姐儿能这样想,祖母便放心了。君君臣臣,纪家只守好臣子的本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那些剪烛西窗、南国红豆都与我纪家无关。”宁氏说完又搂了搂身边的纪雌,“乐音和绿璇也应该如此想才是。”
纪准起身,纪雅和纪雌也纷纷站起来,朝宁氏躬身,“孙女谨遵祖母教诲。”
祖孙俩短短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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