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之前执意自杀的自己知道还有今天,估计也会觉得很荒唐吧。他神经质的大笑起来,用手肘拖着身体匍匐前进。黑暗中能嗅到清新的空气,细微的气流迎面滑过,这代表对方至少没把门关死,他努力抻直手指,已经摸到了铁锈的门框,很好!就是这样!他爬起来猛的一伸手,却再次扑了个空,叮铃哐啷的声响从身后传来,郑源这才发现,脚踝上不知何时被套上了一条锁链,锁头是再普通不过的三环挂锁,此刻却任凭怎么使劲也无法撼动分毫。
他被困在了离门一公分的距离。
绝望如潮水般涌上来,再度淹没了他。
***
凤凰岭岔路众多,地势复杂,汪士奇高中毕业就在这儿吃过迷路的亏,这次再也不敢怠慢,老老实实的开着车听唐如兰的指挥。“诶左,叫你往左听不见啊。”唐如兰是个急脾气,见他慢慢悠悠的恨不得自己上手来抢方向盘,汪士奇被她烦得不行,一把把手铐拍在了仪表盘上边:“别太嚣张啊!转了三个山头了犯罪现场还没找到,你这共犯的罪名可还没洗脱呢!”
“我共犯?我共什么犯哦!看他们可怜我才好心收留一下,这是做善事你懂吗!”唐如兰嘴上不饶人,身子已经从善如流的缩了回去,开始絮絮叨叨诉起苦来:“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看着这么一个大好青年,盘正条顺的,谁能想到是个罪犯呢?再说了,送上门的生意谁不做,我没有进账,他给钱痛快,愿打愿挨的事儿……”
“哦,倒是挺愿打愿挨的,生意都做到家里去了啊。”汪士奇讪笑:“他怎么知道你家住哪?”
“押金条上有我电话,他给我发消息我回了,怎么地吧。”唐如兰胸脯一挺:“反正他就是个借地儿行方便的,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哦?没睡?”
“没有。他过来就洗了个澡,我正好开了瓶啤酒,就叫他一起喝了两杯,后来吧……”唐如兰的眼神一阵恍惚,那个男人昨晚还曾拥抱过她,眼睛迷人,身体暖热,腱子肉一块接一块,缠绵得好像眼前的山峦。他说打算喝一杯,最终喝了三杯,早上醒来发现他什么都没有做,她的心里还有一点隐晦的懊恼:“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迷迷糊糊就睡着了。被那个挨千刀的砸门才给闹醒来。”
“大好青年,盘正条顺,你居然还能睡着,骗谁呢?”
“不信?要不要验验啊警官?”唐如兰转头把胸挤到汪士奇的手肘上来:“看你这小模样也不错嘛。”
汪士奇高挺的鼻梁皱了起来:“我不打女人,不过有时候也有例外。”
唐如兰还想说点什么,汪士奇的步话机响了起来,前往唐如兰家取证的徐烨传来消息,杯子里的啤酒验出了镇定剂成分,煤气管道被戳穿(删除,动机不符)。“还有一个事儿,”山里信号不太好,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刀架上空了个位置,问问她家里一共几把刀?”
“三把,菜刀,水果刀,剔骨刀……”
“剔骨刀没了。”
“赶紧谢谢你那位前男友吧。”汪士奇挂了电话,意味深长的看着唐如兰:“差那么一点你就已经死了。”
“我谢谢他?我谢谢他祖宗!”唐如兰嘴还硬着,但已经缩回去不自觉的抱住了自己的肩膀。“我跟你说你别吓我啊,我十八岁出来做生意,什么场面没见过,你别当我是吃素长大的,你……”
她话说到一半,喉咙里突然跟噎住了似的呃了一声,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抬了起来指着窗外:“那那那那是啥?!”
汪士奇转头看了一眼,脚底下一个急刹,整个人差点撞到挡风玻璃上去。右边是一处凸起的山崖,孤零零的长着一棵树,枝丫已经半枯,露出焦黑的底色,大概是被雷劈过。荒草被风卷出波浪,起伏间隐约能看到有个人靠着树干瘫坐,怀里还躺着一个,整个场景看起来像是对米开朗基罗《哀悼基督》拙劣的模仿。
然而,正版的雕塑可看不到这么多血。
前头的山路断了,车子开不过去,汪士奇摔了车门拔腿就跑,太阳穴砰砰直跳,好消息和坏消息此刻像薛定谔的猫,轮流挠着他的心脏——顾天晴身边有人,证明被绑架的人质真实存在;但是看现在的状况,活没活着可不好说。
等他冲到跟前的时候,震惊感没有随着答案揭晓而消失,反而更大了。
确实有人死了,尸体斜斜的倚着,唐如兰家的剔骨刀笔直的插在了胸口上,血淌了一天一地,但那不是人质,是顾天晴。
连环杀手,绑架犯,弑亲者,身负数宗命案畏罪潜逃的顾天晴,死了。
抱着他的年轻男人眼睑低垂,意识模糊,但胸膛还在起伏。汪士奇给同事发了消息呼叫集合,然后不
喜欢无声呐喊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