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贵也贵不过她的全部遗产吧?”汪士奇冷眼看他:“我可知道啊,她身后留了十几万存定期,都是给儿子的教育基金,你自己吞了也就罢了,买个墓能花你多少钱?”
宋酉阳梗着脖子不吱声了。郑源在一旁开了口:“就算宋安宁记挂这个事,你又怎么保证他肯定会现身?你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吧?”
“我是没有,但她有啊。”宋酉阳指指骨灰堂里属于朱芸的那个格子,巴掌大的木质方框里贴着小小的黑白遗照,前面有个塑料花瓶可以插花,现在里面正插着一支粉红的康乃馨,花瓣鲜艳水灵,一看就是新鲜放上去的。“以前他不是偷我钱包过来过一次么,钱不够,没买成墓地,但是知道了这边有供花的服务,每个月一支,一年二百来块,后来他好像一直都在出这个钱,除了……”
除了他被关进中心那几年。
“嗨,他也没说,我也不知道这事儿啊,后来断了一阵,人殡仪馆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问还续不续,我才知道这小子偷瞒着我一直在搞这些有的没的。”
让宋酉阳掏这个钱当然是不可能的。朱芸面前的康乃馨消失了一段时间。按殡仪馆的说法,2000年下半,又有人送钱过来了,虽然看着不像宋安宁,比他高了不少,长得也更周正些。那个男人说自己是他表哥,除了年费还留下了一个联系方式,说是要有合适的墓地可以打电话通知他。偏巧那一阵地皮特别紧俏,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这不是顾天晴常用的手机号。”汪士奇的手指轻敲殡仪馆的登记簿:“如果宋安宁并没有被顾天晴关进密室,还有人身自由的话,那这个很有可能是他的联系方式。”
在搜查顾天晴家和救助“谢离”的全过程里,谁都没有见过第二台手机。
郑源与汪士奇对视一眼,果断安排好对策,拿起听筒拨通了那个号码,短促的脉冲音响过两轮,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喂?”
汪士奇和徐烨同时紧张起来——没错,正是宋安宁。
“喂,请问是朱芸的家属吧?”殡仪馆的大妈按提前套好的说辞往下顺:“是这样的,之前您在这边咨询过购买墓地的事宜,现在已经出来了一个位置……”
“给我账号,我给你打钱。”宋安宁的声音毫不迟疑:“不过所有的手续都请帮我代劳一下,我可以多出服务费。”
“啊……是这样的,”大妈面露难色:“朱芸的另一位亲属,叫做宋酉阳的,刚刚才来过,说是要把骨灰盒迁走,过两天就来办手续,你们能不能商量一下,给个准确的说法,不然这个地我不知道该不该给你留啊。”
“宋酉阳?”电话那端几乎是瞬间冷了下去:“他不是还在坐牢么?”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他确实来过了,而且说过一阵就要从市里搬走,看样子还挺着急的。”
“……我知道了。”宋安宁停顿了几秒,终于给出了郑源想要的答复:“方便告诉我他哪天过来吗?”
挂了电话,汪士奇兴奋的拉起郑源的手击掌,徐烨也面露喜色,只有宋酉阳嘴唇发白:“喂,咱们可都说好了啊,你们警察要保护我的安全,绝对不能让我出事,这里都有证人,你们可都听见了啊!”
“放心吧。”郑源抽回手,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牢还没坐完呢,不会这么便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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