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姓张,名骁,字麟轩,家住北境朔方城。”
道人面色阴沉,北境张氏,果然是他的儿子。荒原之人对于北境张姓,可谓恨之入骨。道人笑容玩味,“原来是镇北城的七公子,难怪能在荒原折腾出这许多动静。不过一个提不起剑的剑客,安敢入我荒原?!”
“区区荒芜之地如何来不得?!”张麟轩笑道。
“擅入者,死!”道人怒道。道人一手结印,一手挥动拂尘,阵阵阴雷汇聚,凝炼成一柄黑色长剑,长剑直奔少年面门而去。
张麟轩右手微抬,中指与食指并伸,其余三指弯曲,运走周身元气聚于双指指尖,以指为剑,以剑破剑。
来势汹汹,却根本毫无威力的黑色长剑,在触碰到少年指尖后,便如烟尘般散去。
道人扶髯而笑,眼神玩味地打量着少年。方才的试探之举,少年虽说已轻易破去,但道人所求,已然有了结果。少年破招后便急忙放到身侧的握拳右手,手背上有一道一闪而过的黑色瘴气,少年强行以自身元气压制,速度之快一般人实难察觉,只可惜在道人眼中,这点小把戏就好似孩童过家家一般,幼稚可笑。
少年行走江湖,意气风发,但终归还是少了些江湖旧人的成熟老道。
美中尚有不足。
张麟轩虽说已用元气护住双指,但剑上的雷法确实是伤到了指尖。道人不属于道门正统的任何一脉,雷法一道更是与龙虎山相差甚远,不过道人的雷法却有着属于自己的独到之处。以此伤人不在肌肤,而在于侵入人体,扰乱人身天地元气之运转。
“无耻!”
“贫道正经的修行手段而已。”道人不以为意,反而恶狠狠地说道:“今日贫道便要你同你兄长一般惨死荒原!”
少年突然拔出身后长剑,剑尖直指道人,沉声道:“荒人,该死!”
二人言语之际,那头陀突然翻转手中铁杖,直奔少年胸口而去,少年以手中长剑抵挡,化去暗含在铁杖中的阴损劲力。与此同时,少年抓住机会,一剑刺向那僧人脖颈,力求一招克敌。谁料那僧人身形却忽然消失不见,再度出现时已然来到少年身后,僧人一掌递出,如山巅巨石滚落一般,直接砸在少年脊背之上,震得少年气血动荡,顿时喷咽喉处涌上一股鲜血,少年死死紧咬牙关,嘴角渗出鲜血,少年恐血液溅到婴儿脸上,竟硬生生地将那一口污血咽了下去。那头陀面不改色,重新站在道人身后。
“失了剑心的剑客,竟连这点杀机也察觉不到吗。”道人有些唏嘘。
少年擦掉嘴角血迹,双眸似虎,愤怒地盯着二人,“终有一日,我张麟轩必屠尽北境七脉!”
“黄口小儿,大言不惭。只可惜你已没有来日,贫道这便送你去九幽之下,面见冥君!”
三十里外,有一座矗立在天地之北,已长达数千年之久的古老关隘。此时此刻,这座古老关隘的城头之上,有位年过半百的男人,披着一件老旧黑裘,正襟危坐,眺望远方。
夜幕沉沉,老人瞧得不大真切,只得无奈低头,晃了晃手中酒杯,饮尽杯中余下的醇酒,男人啧啧笑道:“这醉泥坊的酒水确实不赖,剩下的半壶,就留着给那个老家伙吧。”
身后随行的妙龄女子,闻言后,进前收起酒壶,然后重新站在男人身后。一袭红衣,暗淡星光下依稀可见其倾国倾城之貌,乌黑长发似星河般垂落,轻轻地披在肩头,宛若桃夭般的眸子,略带着一丝金色,漆黑的夜亦是难以掩盖女子眼眸中那份清澈明亮。她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眼神中既有愤怒,亦有担忧。
男人轻声咳了咳,沉声道:“带公子回家吧。”
城头一处阴暗的角落里,忽然响起一道苍老且沙哑的嗓声:“老奴,领旨。”
声音落后,一道佝偻身形急掠而去。
对于“旨”这个字,在规矩森严,最为注重礼法的大旭王朝来说,是有僭越之嫌的,王侯用命,君主用旨,是大旭一成不变的祖宗礼法。按大旭律,藐视皇家威仪,僭越君权者,当处以极刑。
不过这些所谓的祖宗礼法对于北境来说如同虚设,北境之人遵守的似乎从来都只有那座王府的规矩。
“既然有这结成亲家的缘分,那么以后自然还是要给他一些面子。”男人低头轻声笑道。
女子收回视线,朝着男人行礼,微笑道:“求凰有一事相求,还望王爷恩准。”
“陈叔已经动身,你就不必……”男人瞧着女子那坚毅的眼神,摇摇头,不禁笑道:“也罢,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有些东西自然还是你处理的干净。不过可事先说好,若是事后南边那座竹芒书院问起来,轩儿拜托我送你的生辰礼,可就要少上一样。”
一幅圣贤亲笔而已,不要也罢。
人间大地,无数个寒来暑往,春秋更迭,自然流转演变出无数大道,诸子百家纵横于世。自秦立国于中州,山下世俗皆由儒家门生打理。千余年前,有位书生曾远游四方,于十方阁得证大道,后问道于儒家四圣,最终结果世人虽不得而知,但儒家却开始放权于山下的世俗王朝,不过却保留了十二学宫的监察巡视之权。
由坐落在中州原鲁国国境内的儒家文庙直接管辖十二学宫,再由十二学宫各自分领六州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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