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算安抚了慕笙许久,才独自出门。
地点定在一家中式餐厅,由肖寒订的包厢,前前后后检查过三遍,确定没有安全隐患,他才陪着傅言算到场。
邹牧进门看到傅言算的那一刻,明显怔了一下,他属实没想到,当年在他身边做养子的男孩,如今竟是言家家主。
他眼中的震惊一闪而逝,而后笑着说:“我现在是称你做傅总好,还是言总?你姓什么?”
傅言算的眸中闪过狠厉,面上仍是冷清:“我也好奇,我是称您慕总好,还是邹总?您又姓什么?”
邹牧笑着说:“看来你对我的事情也了解了一些,如你所见,鄙人邹牧,久仰言家大名。”
傅言算带着冷清的笑意:“邹总好手段,金蝉脱壳这一招,一般人可做不到隐忍二十年。”
邹牧却不觉得傅言算在嘲讽他,他面上十分得意,说道:“阿言,我教过你的,做人不要像猎豹一样,快没有用,要准才行。”
“就如鳄鱼,为了捕食它可以在一个地方埋伏3天或许更长的时间,甚至可以不眨眼睛四五个小时,嘴也不合,可一旦猎物出现,它可以毫不犹豫的咬断它们的喉咙。”
傅言算抬眼看他:“所以,邹总埋伏了二十年?再将自己在滨海市建立的一切拱手相让?”
邹牧倚在靠背上,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笑着说:“阿言,你想要慕家倒台,我也想,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我将慕家和慕笙都送到你手里,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听到邹牧这样毫不在意的提起慕笙,傅言算终是不忍:“你还真是够狠,疼了她二十年,也能随随便便丢出去!”
邹牧撇撇嘴:“她只是孤儿院领养回来的而已,有什么舍不得?你也说了我疼了她二十年,如果没有我,她别说穿金戴银,长大以后沿街乞讨也说不定啊!”
他喝了一口酒,将酒杯放在桌上,笑着说:“是我改变了她的命运,又不要求她对我感恩戴德,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傅言算面沉如水,恨不得现在就把枪掏出来崩了面前的老男人!
邹牧笑的皱纹都出来了,他咳了两声,说:“阿言,别这么急躁,我教过你多少次,不要急。”
“我知道你找我干什么,你恨我对你母亲做过的事情是不是?这个事我属实是冤枉,我不过是给你爸出个主意,我哪晓得那是言家的女儿啊,药是你爸买的,我只是顺手帮个忙而已。”
他轻笑着:“言算,我能搞到这种东西,你就得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你就算再恨我,也不能在费城杀了我,否则你以为你活的了吗?”
傅言算咬了咬牙,说:“是吗?邹总怕是忘了,我不是那个福利院领回来替你镇运气的孤儿,我是言家家主!”
邹牧脸色一变,可毕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他吃了一口菜,说道:“哎呀,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们就理一理,顾锦……是你的人吧?”
傅言算一怔:“锦叔在你手里?”
邹牧笑着点头:“话别说的这么难听,顾先生大老远跑过来杀我,只可惜枪还没架起来,就被我的人拿下了,他也太小瞧我了。”
邹牧抬眼,冷声说道:“我能隐忍二十年,还治不了一个顾锦?”
傅言算沉声说道:“放了他,你敢动他一根手指,我一定杀了你!”
邹牧抬了抬手,说:“好好好,放人还不简单,既然我们今天已经说开了,那索性说的再直白一些,谈个生意如何?”
傅言算皱眉:“什么生意?洗钱?”
邹牧摇摇头:“不不不,我现在已经不做这一行了,言家有我没有的渠道和人脉,我有言家没有的货物,四六分,你六我四,够诚意吧?”
傅言算简直忍不住轻笑出声:“你在跟我谈生意?”
这男人做了那么多恶事,毁了这么多人的人生和生活,现在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谈生意?
邹牧耸耸肩,和顾锦一般年纪的中年男人了,此刻却摆出一副浪子的年轻又无赖的姿态。
“有什么问题?”他说:“阿言,你也不是没沾过血,傅家的血你沾的还少吗?现在跟我讲什么良心?有钱大家一起赚不好吗?”
他吃了口菜,喝了口酒,又说:“再说了,我也派人查了查,慕笙现在不是已经是你的女人了,皆大欢喜不好吗?”
傅言算眯了眯眼,慕笙疯了,可对这位父亲来说,只要赚到钱,就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邹牧抬眼看他,问:“怎么样?你点个头,等会我就让人把顾先生安安稳稳的给你送回去。”
因为顾锦的独自行动,邹牧占了先机。
傅言算即便再恨他,也不能看着顾锦去死。
他沉吟许久,点头:“好。”
“很好!”邹牧举杯:“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傅言算抬了抬酒杯,说:“邹总的手段,我甘拜下风。”
邹牧摆摆手,得意极了:“过奖过奖!”
他笑的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种事更让人高兴呢?
他布局,他收网,他大获全胜,在他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当年见证这一切的人出现,听着他坐在这里重温当年的事情。
说是重温,不如说是炫耀,没什么比将往事炫耀给故人更开心的了。
这就像是他一脚射门杀死比赛,无论外人如何津津乐道,都只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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