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有许多事情,是人类的睿智所无法想象的。
今天是九月九日,可今晚的夜空呈现一种诡异的明亮,这种明亮显然和星光无关。我觉得月亮可能快要升起来了,便开始本能地去想今晚的月相。
我生活了三十多年的新疆某建设兵团的农场在天山脚下的东北部,这儿的夜空总是很明朗。但是今天,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自己莫名其妙心跳的很厉害。我放下手中的书本,走出自己的寝室,来到院子里。
今夜星空璀璨,院子里却万籁俱寂,安静得可怕。这实在有些不正常。平日里在仲夏夜里的这个时候,人们都可以听到一场真正的动物“音乐会”,青蛙和蟋蟀叽叽喳喳,此起彼伏的旋律填满安静的夜晚。但让我纳闷的是,此刻的院中一片沉寂。我还没走几步,旁边的柏树林颜色突然变了,房屋的墙壁、松柏树——一切都沐浴在了一片蓝色的光辉中。
我脚下的草坪开始像波浪一样起伏,树下的地面也是如此,柏树林变得扭曲,而墙壁则像一张在风中飘荡的纸。我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决定赶紧回到屋里。就在这时,我发觉自己轻飘飘地离开地面:起初升得很慢,飞过柏树后就加快了速度。只见脚下的房子变得越来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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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永平十五年(公元72年),在河西威武郡前往西北的官道上,九百三十一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犯人正迎着凛凛的北风缓缓行进。此时已至隆冬腊月,千云低垂,万物萧索。极目远眺,两旁的黄土岭黄土坡,漫漫无际直接苍穹;衰草枯杨在风中瑟瑟颤动,喑哑之声有如低低的呻呤。几十丈宽的黄河水面再无往日的积越跳荡,残阳照着冰封的河面,宛若血珠滴于霜刃之上,令人望去更生荒寒畏惧之意。
押送这群犯人的是来自驻守西部军事重镇敦煌的军士。为首的军官叫古德信,只因接了这趟差事,往返数千里,他心中老大不乐意,骑在马上,不停的骂骂咧咧,拿这群犯人出气。
“你们这群贼囚王八蛋!一个个犯了十恶不赦的罪,居然不死,还连累老子来回跋涉,让我大冷天的忙活,老子要是庭卫府都尉,早他娘的一刀一个宰了,直接喂了这黄河里的王八!还会让你们有命去万里之地戎边?做梦去吧!”听到长官的话,后面负责押送的军士“轰”的一声笑了。骂骂咧咧的古德信用手搓了搓被冻得通红的耳朵,狠狠的啐了一口满嘴的沙子,用马鞭指着前面被冻得结结实实的缓坡河堤,大喊一声:“踏冰过河!”
古德信骑的是一匹来自西域的枣红色乌孙马,这年月还没有发明马蹄铁,为了防滑,是以战马的马蹄上包裹着厚厚的牛皮,踏在平滑如镜的冰面上,倒也稳如平地,只是发出得得得的闷响,仿佛是鼓槌敲在破鼓上。
这九百多名犯人大多是从河东郡各县过来的,在路上已经走了一个多月的路。经过长途跋涉,不论是官兵还是囚犯,一个个疲惫已极,尤其是囚犯手上捆着绳索,行动不便,正在队伍下了河堤,踩上冰面过河时,走在前面的一个少年甫一踏上冰面便摔了一跤,连带着绊倒了后面的几个同伴。
“小杂种!我操你奶奶。你他娘的走路不长眼睛啊!”一个身材魁梧的虬髯大汉从冰面上爬起来,恼羞成怒,径直奔向最先摔倒的那个少年,照着少年的肚子狠命的踹了两脚。那少年只有十三四岁,是这支队伍中年纪最小的囚徒,矮小瘦弱,远不是这虬髯大汉的对手。
这少年挨了这沉重的两脚,一时竟痛的爬不起身来。但他极是硬气,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却强忍着不落下来。半晌,少年才挣扎着爬了起来,他微蹲着身子后退了两步,猛地一头向大汉撞了过去,嘶吼着骂道:“狗日的胡老三,一路上净欺负我,小爷今个和你拼呐!”胡老三侧身闪过,脚下却是一钩,少年直直的摔了出去,面部直接磕在冰面上,一时间口鼻之中尽是鲜血,加上又饿又累,几乎快要晕厥了过去。
囚徒间出现了打斗,骑在马背上的古德信和附近的军士并没有人上前制止,反倒是哈哈大笑,一个个看得饶有兴趣。
话说这胡老三原本是茂陵城中一个恶霸,向来就蛮不讲理,此时已然占尽了上风,却仍是不肯罢休。他阴笑着走上前去,要继续殴打那名可怜的少年人。他刚想动手,就见人群中闪出一名皮肤黝黑的十六七岁少年,这少年人也不搭话,飞起一脚,一个上鞭腿直接踢在胡老三的脸上。胡老三猝不及防,仰面摔倒,后脑壳结结实实的磕在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两眼直冒金星。
那十六七岁少年人放倒胡老三后,也不多话,绕过去扶起被殴打的少年,旁若无人的替他擦拭脸上的鲜血,包扎伤口,根本不理会倒在地上的胡老三。
胡老三挣扎了半天才摇摇晃晃的起身,他狠狠地啐了口带血的唾沫,目露凶光,直盯着刚才那位踢他的少年骂道:“李同,我敬你是陇西李氏后人,素来不去招惹你,是你不知好歹,三番五次跟老子过不去,真以为老子怕了你吗?今天我他娘的要活剐了你!”
这位名叫李同的少年嘴角微微下撇,不屑的笑了笑,说道:“胡老三,你也算是七尺的汉子,总欺负一个小孩算什么本事?好哇,既然你不服气,就过来试试。”
带队的军官古德信久居塞外,穷极无聊,巴不得这场架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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