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宴临近,广陵郡身为八柱国之一,不日便会携家眷入京,庆贺夏帝寿辰。
随着叶逍进京时日迫近,有人愈发忙碌了,变着法捣鼓新菜式,硬生生把试吃的小二喂胖了一圈。
小二看着满桌佳肴,嘴角微抽:“至于吗?你是郡主,不是厨娘!”
南明栀又端来一盘新菜,不满道:“这叫心意。你以后若是遇见了心仪的男子,也会想着关心他,想要亲力亲为的。”
“......那我宁愿一辈子没有心仪的男子。”
小二将新菜推到一边,道:“如今东宫私下都说我是杀人狂魔,难为姐姐还愿与我来往。”
南明栀白了小二一眼,道:“行了,便是天大的气也该消了。当初怪我不肯信你,从始至终你其实不曾刻意隐瞒。你还是我看着长大的妹妹,我相信你绝不会做这种事!”
其实,南明栀还有个深埋心底的缘由,说不出口。一场“意外”便能顺势将东宫最受宠的一对姐弟扳倒,倘若她真有心,只怕有的是办法让别人不能怀疑到自己。
南明栀有时会暗自谴责自己,居然有这样可耻的想法,但这个妹妹确实变了,与过去的她判若两人。
不过,南明栀仍旧愿意与她做姐妹,愿意相信她。
四月初八,是“鸿门宴”开始的日子。
一大早,小二便与一众门客在书房等待消息。
“不好了!”晏清洵跑进来,道:“晋城郡公府最新线报,行刺功亏一篑!反王余党尽皆被捕!所幸徐家派去的死士自尽及时,没留下把柄。”
徐家,是徐怀漪的娘家。
小二似乎不太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原地愣了好一会,才勉强接受了现实,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死士?”
“这桩计划不是从头到尾都没有东宫参与吗?”小二此刻脸色已是异常难看,咬牙切齿道。
从鸿门宴开始,明明都是反王人手伏击。这样进可借他除秦王,退一万步讲,就算反王逃跑或者伏诛,也能治罪。
晏清洵不语,有口难言。
见状,小二更加怒不可遏:“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太子道:“此前你徐家舅舅与孤商议,万一被李氏反王逃脱,或是落在秦王一党,咱们的计划说不准会走漏风声。他便派了徐家精锐死士行刺,伪造二王玉石俱焚的假象。”
小二闻言,只觉喉间腥甜无比,怒道:“什么?此前皆为线人交涉,早已灭口,何来走漏风声一说!真是画蛇添足!”
太子皱眉,道:“事已至此,抱怨再多,又有何用?岳父也是一片好心,反正没留下把柄。”
小二被气到口不择言,道:“呵,你当秦王和你一样。李氏反王发现我们不仅变卦,还要灭口,焉能不恨,只怕当场把你的老底抖个精光!为何更改计划不与我商议,我他妈怎么半点风声也没听到?”
“放肆!为父的决定,何时事事得你准许!”
小二见太子胡搅蛮缠,正要开口回怼,晏清洵忙捂住小二的嘴,把人拖走,并道:“殿下,我等立刻再想计策,请容晏某等人告退。”
待出了屋子,小二已被气到眼前一阵眩晕,只得找块石头坐下暂歇。
晏清洵抱歉道:“殿下起初并未告知此事,待晏某知晓时已经来不及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认栽吧。”
小二冷静了些,道:“我就想知道,为何我从始至终不曾知晓?我部署的计策,哪里有漏洞哪里能完善,我最清楚!往后上哪去寻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咱们全完了!我愤怒至斯,是在乎东宫或许会被秦王搞垮!”
“此事晏某定给女公子一个交代!殿下所言......但有几句话说对了,咱们此刻抱怨再多,皆为徒劳,内斗更会便宜了外人。”
小二全部谋划都是在“鸿门宴”能成功的前提下部署的,那时她太自信,根本没想过如此详细周到的计划会有失败的可能,如今万事付东流,焉能不忿恨。站起身,摆手道:“让我静静。”
晏清洵见人有所冷静,遂道:“望女公子保重身体,晏某告辞。”
待四下无人,小二烦躁地一拳砸向石壁,“哎呦,疼!”
唉,去走走散心吧,好气!
小二离开东宫四处走了走,心中郁气仍旧无处发泄,冲得脑壳更晕更疼。小二记得,随着自己在东宫的影响力扩大,太子特意给了自己一块出宫的通行令牌。
小二索性拿出令牌出了宫,混迹在涌动的人流中,直到日暮钟声响起,才惊觉自己无意中走到了护国寺。南夏自始便有崇信佛教的传统,此刻,寺中宝塔院落的庄重肃穆,与门前骚动都被小二一览无遗。
只听得一名香客道:“听闻这护国寺的主持--了悟大师,不仅佛法高深,更能看破世人半生命格。”
小二从来不是个信仰神佛的人,听了这话,心下嗤笑,佛法看似仁善无边,其实最虚无缥缈,麻痹人的精神。
于是避开正殿门口的人群,随着几名衣着华贵的妇人,一同走进寺里的第一重殿。
迎面便见一小沙弥似乎早早得到吩咐,上前相迎,对小二道:“施主,这边请,主持久侯。”
小二挑眉,跟着小沙弥走到一间佛室门口。
待小沙弥告辞后,小二推门而入。
只见一尊庄重雍容的观音像前,一个胡须花白的老和尚正背对着小二,诵念经文,似乎没注意到来人。直到半刻钟后,了悟才站起身,颔首行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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