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小闹乐不乐意他自己也没想过,他现在只关心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家,他想家里的一切。
这天皇上考校齐小闹的功课,问起最近南方涝灾之事,“我朝涝灾频发,百姓受苦严重,你可有什么对策?”
齐小闹心不在焉,张口就来:“继续治水赈灾呗,它也不是涝了一回两回了,历朝历代,估计后面历朝历代,能做的也就只能是治水赈灾,区别在于治水人的才能高低,以及朝堂赈灾策略罢了。”
毓宁让他噎住,谁要在朝堂上敢这么大放厥词,早拖出去打板子了,本来以为齐晏之那样的就够气人了,他儿子简直青出于蓝。
“那你倒是说说朝堂应该如何赈灾啊?”皇上被齐晏之噎惯了,忍人所不能忍,不跟小屁孩一般见识,继续问道。
齐小闹心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您倒是考校您那班朝廷栋梁去啊,白领俸禄,不给朝廷出谋划策,跟养一帮废物有什么区别。
心里腹诽,嘴上还得回答:“开仓放粮啊,百姓受灾最缺的就是粮食,除此之外衣服被褥,避难的地方都要妥善安排,还有灾后的瘟疫,只有妥善安置了,才能避免瘟疫流行,当然,要是当地贪官横行,那就当我没说。
毓宁气得直搓眉头,但他又不好反驳,其实历年这些破事,商议来商议去,办法就只有这些,防不胜防的灾祸,灾后百姓安置总也不能如意,哪怕他是尽了所能安排。
齐小闹话糙理不糙,就是这么个道理,而且他爹平时说得跟他一样,一样的不留情面。
但说到底,能做到什么份上,除了跟上位者是否人道有关,还跟上位者的能力有关,继位之初,毓宁也很是不服气,他觉得只要有决心就能治理好国家。
但他继位之初阻抗太多,导致他不得已的处处小心谨慎,这无形中就等于是缩手缩脚,不能尽所能。时间久了,杂症便累积沉疴,以至于到现在,他已经束手无策。
大概他的才干就到这里了,齐晏之能力在他之上,只是他身为臣子,有时候不好过分干涉,毓宁常常想,如果当初继位的是齐晏之,今天大概会是另一番景象。
“小闹,上行下不效,哪怕有那么一两个正义的官员,但落实到实处,依然层层阻隔,如果让你来做,你会如何?”
齐小闹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皇帝舅舅这是单纯地考校他呢,还是让他出主意的,还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没人可问了来问他啊?
他一边纳闷儿着一边思考,片刻后回道:“皇帝舅舅,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您让一个没当过皇帝的人来出皇帝的主意,那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要是不腰疼的时候,那什么主意都敢出,但问题是,空口说白话,说了等于白说啊。”
毓宁这下笑起来,果真初生牛犊,人年岁愈大越是没出息,跟朝里那班大臣谈事情,回回都是一肚子气,没有一次痛快的。跟齐晏之倒是能聊出一些心得,但齐晏之这人这些年已经不像前几年那样插手很多事了,他深谙君臣之道,懂得跟皇上保持距离。因为往往皇帝做得越长久,越专权,当臣子的,哪怕关系再好,也不能事事干预太深,这样必定影响朋友感情。
所以现如今他们谈政事,均是点到即止,齐晏之大有当甩手掌柜的意思,只有在皇上犯糊涂想不通的时候才会提点两句,其余时候根本不进宫,进宫也只是喝茶看书。毓宁拿他没办法,毕竟人家只是个侯爷,不过问朝政是天经地义,约束不得他。
没有齐晏之干预朝堂之事,毓宁越发力不从心,他也越发认识到自己才能有限,有限还不知道怎么弥补,这才是最郁闷的。
倒是今日跟齐小闹聊政事,前所未有的痛快,这小子什么都敢说,听起来也痛快,哪怕不能这样做也是痛快的。
“无妨,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又没人叫你负责,你怕什么。”毓宁说道。
“那我可就真说了啊。”齐小闹在土匪窝里待了几年,一身的匪气,眉毛一扬,嘴里放的都是不讲理的屁:“要是我,必须层层安排到实处,哪一层官员不懂体恤百姓,我就让他去体验体验百姓的苦再回来做官,哪一层官员贪污受贿,我就让他去种两年地,什么时候把地种好了什么时候再回来当官,哪路贪官牵扯太深,我就连根拔起,管他牵扯的是谁,哪里烂就切哪,谁要是不服气就尽管造反,我奉陪到底,打不死他算我不配当皇帝,天下能人多得是,总有真心办事的,反正我不怕得罪谁,或者哪个家族,谁不行谁就滚蛋,不服还来打我,我还奉陪!”
毓宁听他这话,险些笑岔了气,没别的,就是痛快,想来哪个当皇帝的,心里都憋着这股子气,谁都想这么痛痛快快的,可没几个人能痛快的起来,没魄力,也没有跟朝庭里这些顽固蛀虫对抗的本事。
说到底,还是没本事,也不敢。
毓宁深知,人年少的时候满心抱负,倘若这个时候不能做出什么成就,老了就一定会束手束脚,何况是当皇帝的,享福是一天,劳心劳力没结果还是一天,皇帝当久了,总会磨灭人的坚韧,总会妥协的。
他笑过了,长叹一口气,没评价齐小闹这番话对错,对错也不那么重要,什么主意只有办到了才叫主意,办不到就是废话。
但他欣赏小闹的这份魄力,人只有敢想才有实现的可能。
齐小闹被莫名其妙问了一堆政事,最终也不知道皇帝舅舅要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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