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余饶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原因很简单,鸠占鹊巢,也就是殷落落把他那小的可怜的房间给占了,余饶只好跑到厨房里去睡。
家徒四壁的屋子,何况厨房了,四处漏风,余饶半夜冷得直打哆嗦,恨不得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冲进屋子,搂着殷落落睡觉了。他听宋美玉说过,女人的身子如同暖炉,自带温度。
可是他刚刚走出了厨房门,站在大门口,就看到了殷落落手里的那柄长剑挂在的窗户上,一阵微风飘过,还在轻轻地摇曳着。
余饶可不想成为这剑下的亡魂,因此悻悻地退了回来,躲在炉灶边,抱着膝盖。
这时候反正都睡不着了,他就任凭自己的思绪像蒲公英一般乱飞。
这个家里,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女人了,殷落落绝对算得上第一位。不知道为什么,余饶很容易把殷落落和母亲联想到了一起,若真要追究缘由,可能他们都是女人的缘故。也说明和余饶有过关系的女人实在太少了。
余饶心想自己的母亲如果像殷落落那样,是位不折不扣的小魔女,也把父亲赶到屋子外面睡觉,他倒是能理解父亲为什么对母亲没有感情了。倘若自己娶了小魔女这个倒霉的玩意,害的自己一年四季只能睡厨房,那么恐怕自己也对她爱不起来了。
然而宋美玉一年到头换上个十七八个丫头,轮流陪着他睡觉,也不见得他有多么爱一个人。因此余饶总结出来了,爱一个人绝对不看睡不睡觉。
那看什么呢?以现在余饶的经历,很难回答各位。
大清早,余饶就打着哈欠,满脸困倦的样子。
殷落落见了,又说余饶像一条狗,这一次说他像死狗。耸拉着脸皮,一点没有精神。
直到余饶把昨晚自己冷得半死的事情给殷落落说了一通,殷落落才又笑了出来,说余饶果然是条傻狗。绕来绕去,终于从死狗变成了傻狗。
等到两人准备去问道书院了,殷落落才发现余饶的老爹余枭还在呼啦啦地睡着觉。原本她是注意不到的,可是余枭的呼噜声实在太大了,就像锯木头的声音,“呼啦啦呼啦啦……”
殷落落见过不负责任的老爹,却还没有见过像余枭这样不负责任的老爹。对比起自己严厉的父亲,殷落落忽然觉得,自己的老爹和余枭这家伙比起来简直要好一百万倍。
当然,殷落落在挨打的时候就不会这么想了。
魔族的大业。
这是殷落落潜入平阳城的时候,他的父亲殷衡再三嘱咐他的话,说魔族的大业,就全靠你了。
这句话,明显是句谎话,因为殷落落打小时候起,就听到父亲对每一个单独执行任务的人都说过,“魔族的大业就全靠你了。”
结果那些人一个都没有回来,魔族的大业却照常继续着……
作为父亲的女儿,殷落落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魔族的大业究竟是什么,甚至她连魔族都没有搞清楚是什么。有着同样相同的肌肤,一鼻一口的五官,为什么自己就被称为魔族人呢?
魔族人可以轻而易举地吊死平阳城里的人,平阳城里的人,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魔族人。
一天,殷落落看到一位七八岁的孩子被魔族人拴着脖子,慢慢挂在了腐败的枯木上,喉咙一紧,两腿直弹,一会就没有了生机。
殷落落问父亲,“父亲,为什么要吊死他?”
殷衡说:“因为他是平阳城里的人,该死的武国人。”
那时候起,殷落落杀人也不再问为什么,而是判断他是什么人。武国人在魔族人的眼里就好像有了天大的罪,同理,魔族人在武国人眼里也好像有了天大的罪。然而滑稽之处在于,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罪。
殷落落来到平阳城,是父亲告诉他说,平阳城里藏着天大的秘密,藏着秘密的准确地点,就在问道书院。问道书院,绝对不是一座普通书院。
这点,殷落落相信,整个平阳城的人都相信,因为风不平实在太强了,试问,如果问道书院当真只是一座地处偏远小城的普通书院,那么院长怎么可能做的到一人一剑力战三千兵甲?
三千兵甲,大部分读者可能没有概念,可是当他们骑着高头大马,黑压压的一片站在你的跟前,你就知道了三千兵甲有多么恐怖了。
那场战役,殷落落没有参加,但是后来,她又看到了魔族新的一批黑压压一片的三千兵甲,再联想到了风不平的故事,便知道了,三千兵甲很强,而风不平更强。
出发前,殷落落问魔族里的长者,问他们魔族的大业到底是什么。
长者居然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还说如果殷落落知道了,得回来告诉他一声。
他打了一辈子仗,到头来打瞎了一只眼睛,伤了一条腿,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打,打的是谁。
当晚,殷落落就出发了,她希望这一次能找到答案。
问道书院,是一座平阳城里的人再熟悉不过的书院,这座书院的历史,要比平阳城更加的悠久,因此在平阳城的《地理图志》中找不到关于这座书院的任何历史。
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也只是听祖上一代一代传下来过,说先有了书院再有了这平阳城。
可是当余饶问老师这座书院历史的时候,老师却说因为平阳城里的人缺乏教育,所以才办的书院,书院的历史在平阳城的后面。
撒谎,这明显就是撒谎,只不过余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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