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歌让人拿了油来,悄悄淋在了辰王府门口的那一片红枣和花生上。
萧意欢的目光多敏锐,自是将她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
云家为她准备了许多红妆,人与人之间挨得很近,要是摔了一个,其余人怕是会跟着摔成一片。
必须在他们走过去之前阻止。
萧意欢正想主意,不知从哪里跑来了一群乞丐,硬生生将许如歌和萧长乐从人群里推了出来,而后捡起了地上的红枣和花生。
许如歌和萧长乐气得不行,可周围人这么多,她们也不好破口大骂,只得往回走。
谁料这一转身,正好踩在了被淋了油的红枣和花生上,脚下一滑,摔在了地上。
比起萧长乐,许如歌更为狼狈,直接摔在了其中一个乞丐身上,还被乞丐调戏地捏了好几把。
“真是没想到,安阳侯的夫人竟是个这样不知检点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假装摔倒,与乞丐亲热!”
这声音听着有几分熟悉,似是秦夫人。
但萧意欢并没有看到她在何处。
看来,为了能安然留在京城,她已经学会乔装打扮了。
许如歌闻言,脸上一阵窘迫,一把将乞丐推开,迅速爬起来,拽着萧长乐躲在了暗处。
门口的红枣和花生被捡拾干净,就连地面都被那几个乞丐用衣服擦干净了。
又有人上前去,重新撒了一地。
这下,萧意欢不用担心会有人摔倒了。
她看着那对头发花白、手中提着花篮的夫妇,心头蓦地一酸。
这红妆,是他们让人铺的,上面的红枣和花生,也是他们亲手撒下的。
侯府不曾给她的,他们都给了。
想必,他们就是原主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了。
纵然那舅母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们心里却依旧是有她的。
这么多年不曾来找她,或许有别的原因。
思及此,萧意欢不由得湿润了眼眶。
从前她不知道,所以没有过问。
但既然她知道了,就不会继续让他们过苦日子。
萧意欢对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才往辰王府走去。
见傻小子抱着雪球笑得一脸傻气地站在门口,萧意欢一脸无奈。
她哪里能指望傻小子在今日能稳重?
不出错就是万幸了。
“媳妇儿!娘子!”夜染尘对着她挥了挥手,雪球差点从他的怀里挣脱开去。
“王爷,快进去吧,你不该在这里站着!”一旁有人劝了两句,但并没有要将他拉走的意思。
看这样子,分明是故意将他放出来,让他站在这里的。
看到萧意欢来了,就装出一副是辰王非要站在这里的样子。
“我高兴站在哪里就站在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夜染尘说着,不但不往后退,还向前走了几步,到了萧意欢面前,“娘子今天真漂亮!”
“还不快进去?前日里不是和你说过你该站在哪里?你忘了?”萧意欢可是特意与他走过流程的,什么时间该在什么位置做什么,全都给他交代了一遍。
还好她没指望这傻小子能记住,不然这会儿非生气不可。
夜染尘委屈地撇了撇嘴,不情愿地应了一声,回到了自己该待的地方。
萧意欢往里面看了一眼,不过两日,辰王府居然焕然一新,完全看不出从前那破败的模样来了。
当然,这可不是因为她和傻小子的婚宴,而是因为有重要的人要来参加婚宴。
正想着,萧意欢就听到外面的人齐齐跪下,山呼万岁的声音。
她转过身,正要行礼,皇上却对着她摆了摆手,“不必了,朕只是以兄长的身份来参加弟弟的婚宴而已。”
既然他都这么说,萧意欢也就没有多礼了。
“你这身嫁衣,怕不是出自宫中绣娘之手吧?”皇后看着她身上的嫁衣,眼中满是艳羡。
“原本是让宫中绣娘做了一件,但不小心被喜娘给扯破了,只能临时换上了这嫁衣。辜负了皇上一片心意,还请皇上恕罪。”萧意欢可不想让嫁衣的事就这么过去。
许如歌敢做,就要敢承担这后果。
还有帮她忙的洛妃。
也要一同接受惩罚。
还要将这笔账算在许如歌身上。
“扯破了?怎么会?宫里的绣娘用的都是上好的布料,可是不会轻易就扯碎的,一会儿你将那嫁衣拿来让本宫看看。”皇后听出了萧意欢话里有话,立刻接了一句。
“不过是小事,怎么能麻烦皇后娘娘?”萧意欢摇了摇头,一副拒绝的模样,却在暗地里对着皇后眨了眨眼睛。
“这怎么能是小事?辰王的婚事,皇上一向重视。出了这样的事,定是有人在暗中作祟,必须要查出来才行。”皇后领会了她的意思。
“既然皇后要为你主持公道,你就将嫁衣拿给她。宫里有些事,原本就该是她来管。”皇上难得开口为皇后说话。
看来,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有所改善。
不然,皇上今日也不会带着皇后前来。
相比于之前,皇后脸上的暗沉已经消失不见,肤色比剥了壳的鸡蛋还要细腻,尽管眉间依旧温柔似水,但心中却扬起了斗志,这段时间应该没有少为自己争取。
就该是这样,想要的东西,就得努力争取,不然就会成为别人的。
“多谢皇后娘娘。”萧意欢还想与她多寒暄两句,就看到长公主走了过来。
她心头不由一凛。
长公主前来,是来砸场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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