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世文吃完了饭,皇甫公子便主动送上自己所学的功课。
他没有专门学习写文章,只是学了些古文诗词而已,并无当时考科举的文体。
孔世文问道:“公子为何没有学习写文章?”
公子笑着回答道:“我并非为了求取功名,诗词只是自己的喜好罢了。”
孔世文道:“既然如此,我没有东西可教你了。”
少年奇道:“为什么?”
孔世文道:“我会的只是那些考取功名的文章。”
少年道:“无妨,先生教我写这些文章也可以,万一哪天我想考取功名了呢?”
孔世文听他如此说,反正自己也无事,教教他也无妨,于是布下每日功课的作业,背诵文章。
到了傍晚,公子又摆上酒菜说道:“今夜尽情欢饮,明天便不允许这样了。”
孔世文道:“如此甚好,今日便玩个痛快吧。”
少年随即喊书僮到跟前说道:“看看太公睡了没有?如果睡了,可悄悄把香奴叫来。”
书僮应诺而去,去了不久,先用绣囊把琵琶带了回来。
过了片刻,一个侍女进来,但见身穿红装,艳丽无比。
公子让她弹奏《湘妃》曲,香奴用象牙拨子勾动琴弦,旋律激扬哀烈,节拍不像以前所听到的。
随后又让她用大杯斟酒,二人一直喝到三更天才罢。
第二天,两人早起一同读书。公子非常聪慧,过目成诵。两三个月后,下笔成文,令人惊叹叫绝。他们约好每五天饮酒一次,每次饮酒必定叫香奴来陪。
一天晚上,喝到半醉的时候,孔世文的两只眼睛紧紧地盯住了香奴。
公子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意,笑着说道:“这个侍女是老父亲抚养的。您离家既远又无妻室,我替您日夜筹划已经很久了,想为您找一位美貌的妻子。”
孔世文说道:“假若真要帮我的忙,必须找一个像香奴这样的。”
公子笑着说道:“您真正成了‘少见而多怪’的人了,要是认为香奴漂亮的话,那您的心愿也太容易满足了。”
孔世文问道:“公子还有更好的佳人?”
公子神秘一笑,道:“到时你自然会知。”
如此这般,光阴荏苒,日月如梭,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半年光景。
这天孔世文想到郊野去游玩,到了大门口,见两扇门板外边上着锁,便去问公子是什么原因。
公子说道:“家父恐怕结交一些朋友扰乱心绪,所以闭门谢客。”
孔世文听说后也就安下心来。
又过了一段时间,当时正值盛夏湿热季节,他们便把书房移到园亭中。
一天夜里孔世文的胸膛上突然肿起一个像桃样的疮疖,又过了一夜竟然长得像碗一样大了,生长的速度十分可怕。
他疼痛难忍,呻吟不止,在床上翻滚来去,公子朝夕探望,连吃饭睡觉都顾不上。
又过了几天,孔生痛得更加厉害,痛不欲生,渐渐不能吃喝了。
病情十分危急,惊动了老爷,他也来探望。
父子看着孔世文的病况,相对叹息。
公子说道:“我前天夜里考虑先生的病情,只有雪娜妹妹能冶疗。已派人到外祖母家叫她了,怎么这么久还没到来?”
他的话刚说完,书僮进来说道:“娜姑到了,姨婆和松姑也一同来了。”
父子俩惊喜非常,急忙进了内宅迎接,互相见面,也不多礼仪,更没有时间去细说病情,公子立刻领着妹妹雪娜来看孔生。
雪娜还是一个小姑娘,年约十三四岁,美艳聪慧,窈窕多姿。
孔世文一见到她的美貌,顿时忘记了呻吟,精神也为之一爽,仿佛把世间一切苦痛忘得一干二净。
雪娜见孔世文一双痴迷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她,不由得感到害羞。
公子对妹妹说道:“这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不亚于同胞兄弟,妹妹要好好为他医治。”
雪娜应诺一声,道:“哥哥放心,我妹子一定尽全力。
雪娜收起自己的羞容,垂着长袖,靠在床上为孔生诊断病情。
手把手之间,孔世文闻到她身上散发着的芳香胜于兰花。
雪娜笑着说道:“应该得这种病,心脉都动了。病情虽然危急,但是还可医治;只是皮肤疮块已经凝结,非割皮削肉不可。”
众人一听,知道是什么病了,又听说可以治,心中一块大石总算放下了,只要能够保住性命,割皮削肉算不了什么。
雪娜脱下手臂上的金镯安放到孔世文的患处,慢慢压了下去。
疮疖突起一寸多,高出金镯以外,而疮根的红肿部位,都被收在镯内,不像以前如碗那样大了。
雪娜又用另一只手掀起衣襟,解下佩刀,刀刃比纸还薄。
她一手按镯一手握刀,轻轻沿着疮根割去。
有紫血顺着刀流出来,沾染了床席。
孔世文却一点也没有感到疼痛,心神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他贪恋雪娜的美姿,不仅不觉得疼痛,反而还怕早早割完,没法再和她多偎傍一会儿。
不多时,把疮上的烂肉都割了下来,圆团团的就像树上削下来的瘤子。
雪娜又叫拿水来,把割开的伤口洗净。
然后从嘴里吐出一粒红丸,像弹丸一样大小,放到割去了疮疖的肉上,用手按着它旋转。
才转了一圈,孔世文就觉得热火蒸腾;再一圈,便觉得习习发痒;转完三圈,已是浑身清凉,透入骨髓。
雪娜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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