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麻听我这么说,脸上雀跃之色毫不遮掩,就差手舞足蹈了,她轻声说,“不用不用,奴婢已经收拾好了,主子等我穿上衣裳就可以走了。”
什…什么?已…已经收拾好了?这丫头,莫不是提前就预谋好的?
“你,你怎么,你怎么知道我会走?”
她见我诧异,得意笑道,“奴婢可是伺候了主子六年多啊,您前几天就一直嘱咐什么让奴婢和芷儿照顾好自己,还让奴婢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去求太子殿下,奴婢就觉得主子肯定有事瞒着,这几日夜里也不曾熟睡,生怕主子想不开。”
她说罢,看了看我,见我的表情已不是吃惊可言喻,笑的更开心了,“可是呢,看着主子日日也挺高兴的,奴婢猜主子是不是不打算回去,毕竟,您在凉洲就说过这样的话,奴婢就斗胆也替自己收拾个包袱咯。”
这丫头,还真是心细如尘。无奈的摇了摇头,身边有个鬼精灵,这以后的日子,其实不得清闲咯。
我摊了摊手,摆出一副随你的模样,犹如斗败的公鸡,“那好吧,你快去穿衣,我们今晚就离开,不然等那些官兵醒来了,可是不好走了。”
桑麻跑到内室抱出自己的衣衫,一边穿着一边说,“主子就放安心吧,这几天我去厨房帮忙做菜的时候,给他们吃的那些菜里都放了méng_hàn_yào,这一宿是不会醒来的。”
蒙…méng_hàn_yào?桑麻这丫头,何时这么…突然觉得自己真是逊色,也难怪被她发现了这个小秘密。
“你哪里来的这东西?”我可没记得自己让她买那玩意儿。
桑麻穿好最后一件外衫,用银簪把秀发一挽,不以为然说着,“主子前几日不是让奴婢帮您去买山楂果嘛,听人说那药房最最出名的就是**,奴婢就买了一包,以备不时之需。”
好家伙,你一个贵妃贴身侍女,谁敢害你,我啧啧嘴,竖了个大拇指给她。
“主子,还要叫芷儿吗?”她见我正欲起身,小心询问。
我停住脚步,嘱咐,“不要,这件事多一个人就一份危险,那丫头本就单纯,又刚成了亲,还是不要让她趟这浑水。”
“嗯,也是。”桑麻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失望,知道她舍不得白芷,我也舍不得,两个都是我贴身丫鬟,扔下她们哪一个都于心不忍。
她没有再说话,现在可是真的要离开了,多停留一刻,就少一份胜算。
我猫着腰再次打开了房门,她也蹑手蹑脚跟在我身后。整个驿站已沉睡在这深夜中,只留下满天繁星和那月光成了最后一抹色彩。
驿站后门是那些送菜和送粮食马车进来的地方,没有人把守,也很少落锁,只被门栓轻轻插着,我带桑麻一路不停歇往那里奔去,果然没让人失望,轻轻抽开那最后的枷锁,我就自由了。
一直期望的事情,成功就在眼前,可我却害怕起来,如果离开了,楚墨他真的会没事吗?皇甫宸真的不会迁怒白芷他们吗?子卿和亓昊又会不会怪我。
“主子?怎么了。”桑麻轻轻推了推我。
我转过身,有些忐忑不安,“桑麻,我这么做,是不是太自私了。”
她有些疑惑看着我,随即又安慰,“我相信,太子殿下他们,也希望主子可以过得开心。”
这样一番话真让我安心不少,不管了,若是楚墨他们真的出什么事,大不了我再回去就是,到时候说自己被土匪劫走了,皇甫宸又能奈我何。
虽然门外的路这几日我已经走了很多次,可如今深夜时分,就我和桑麻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却是头一遭,互相拉着的手心已是布满密密麻麻细汗,突然响起打更的声音吓得我们两人脚下踉跄,差点儿没摔了。
“主子,咱们现在怎么办?”桑麻毕竟是没干过这种叛逆事儿,有些害怕的问。
我又把手里的力道紧了紧,小声答,“别害怕,我们现在去最近的客栈歇一夜。”
“啊?最近的客栈?”她惊呼的反应自然在我预料之内。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嗯……,说了你也不懂,放心吧,绝对不会发现的。”说罢小声嘘了一下,示意不要再讲话,拉着她就往右边巷子走去,出了巷口就是街道,径直朝左步行,不用半个钟就能找到一家客栈,名曰双笙。
说到怎么会关注这家客栈,不外乎是名字吸引了我,佛有双笙一株,赤红彼岸。想必开客栈的也是个清明人。
深夜长街上唯有客栈的门是轻掩,多数客栈大堂里只有微微弱弱的烛火照明,可这里却不一样,我时常从驿站二楼的窗户往下看,白天倒是没什么生意,一到傍晚就灯火通明,夜半时分也还总有人进进出出。
这不,又有一个人晃晃悠悠从里面出来,一手拿着酒壶往嘴里灌,还直嚷着,“好酒,真是好酒啊,此…此酒……”说罢,扑通一声没了下文。
“主子,这,里面会不会都是些酗酒之徒。”桑麻见那人一头栽在地上,差点没蹦起来。
我也被面前的人唬住了,嘶,那么一摔真真是疼啊,脸朝下,估计明儿起来鼻子都碰断了,流血破相肯定是免不了,喝酒喝成这样,也是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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