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此良机,解剌提出了奚王吐勒斯的意愿,要求苏奴与契贺昆,各带部属向奚王牙帐靠拢,凡部族青壮各出七成,由吐勒斯派人派人统一操练,以应对秋后契丹人的进犯。
庄毅对此是极力支持,事已至此,术里与和骨奴自然也跟着附和赞同,苏奴与契贺昆只得表态,同意了吐勒斯的要求,承诺稍作准备,五日之后便开始让部族迁徙。
为何是五日?而不是四日、六日?
因为术里有言,四日之后,也就是七月二十,奚王吐勒斯将在牙帐大会各部族长,和外来使节,届时将有重大事情宣布。
解剌闻言大喜,当即拿出了吐勒斯交给他的地图,一一划分好牧场,这当然是按战时的部族分布,各部之间最多相距五六十里,苏奴的奥失部,将迁到白狼水尽头与奚王的阿会部相邻的那一带;而契贺昆的度稽部,则迁到武列水以北,也就是在解剌的元俟折部北面,处和部西面一带。这样奚人五部紧紧地抱成一团,能更好地防备契丹人。
当然,这么微妙的部族分布形势,足见吐勒斯是用了一番上位者的心机。在座之人个个都是人精,虽然明白这其中,各部之间互相制衡掣肘,但谁都没傻到直说出来,除非是不想遵守这个游戏规则,而当前已有去诸成了不守规则的榜样。只要是人,谁都想多活几年。
次日上午,保恩便带着满腹牢骚和怨气先行告辞,灰溜溜地回他的珠穆草原向族长伯拉禀报。他此行让人看足了好戏,临行时,只有术里很是过意不去,一个劲地安慰,并承诺将来再让利于他。
毕竟此行尴尬之极,更何况带了数千骑兵,是要白白消耗粮草的,术里与和骨奴恼恨交加,鼻子都要气歪了,自不愿久留,跟着也告辞离去,只有庄毅和解剌打算在此盘桓,随着苏奴、契贺昆等人择日一起前往牙帐。
接下来的两天里,庄毅与解剌二人闲着没事,各带着麾下精骑,在空旷的草原上展开了越野拉练,对战演习等,二人各有输赢,庄毅更是狠狠的炫耀了一把,让解剌也知道了什么叫“步兵”。这样的事自然免不了有士兵受伤,张宜泰也跟着大显身手。
有本事的人,总会受人尊敬,更何况是医术高明的郎中,每每看着奚人士兵们眼中的敬畏与爱戴,张宜泰就很是享受。而庄毅的士兵,无论是见识,还是战术素养,都高过奚人牧民出身的士兵们,对于郎中更是见得多了,则表现的很平淡。
这天清晨,苏奴和契贺昆各自交待了部族里的事,让下属自行缓慢游牧,迁往新划出的驻牧地,自带了百余名护卫随从,与庄毅和解剌等人一起前往奚王牙帐。
因时间并不急迫,众人一路渡过度稽部的濡水,赶到武列水之畔的元俟折部,宿营休整了一晚,在七月二十这天上午巳时隅中,到达了奚王牙帐附近。
吐勒斯早已得到消息,亲自出迎十余里,并打出了奚王的王驾卤簿,以及全副扈从仪仗,场面盛大而隆重之极。当然,他这副做派包含了多层意思,既有对庄毅、解剌等人的褒奖赞赏,也表示对苏奴与契贺昆等人的欢迎,需要适当地展现他奚王的威严,又不能矫枉过正,而亲自出迎十里,这算是极给面子了。
而作为上位者,尽管这只是摆个姿态,但已经足够了。果然,苏奴与契贺昆二人立即很识相地下马,抢步上前将腰身躬下九十度,按胸行礼,一副战战兢兢,受庞若惊的样子。毕竟他们曾是有过错的臣下,丝毫不敢露出半点不恭之态。
吐勒斯也翻身下马,大笑着上前微微欠身还了一礼,伸手虚扶二人起身,三人随即拥抱在一起,叙谈起旧情往事,各自唏嘘不已的样子。这种虚情假意表姿态的时候,性情厚道正直之人往往是很不习惯,但却是奴颜婢膝者大拍马屁的最佳良机。
契贺昆就表现的扭扭捏捏,吐勒斯问一句,他就答一句,很是腼腆笨拙的样子;而苏奴性格机灵狡猾,则表现的正好相反,一张嘴巴简直是舌灿莲花,甜得像是抹了蜜一样,说得吐勒斯爆发出一阵阵开怀大笑。
庄毅与解剌二人对视了一眼,也下马上前见礼,吐勒斯自不好在此多说什么,一一点头招呼,尽说些无关痛痒的话,这才引众人回营地扎营休息。
众人一路前行,只见牙帐驻地外围数里,已是营帐成片,欢声笑语不断,热闹非凡,因为王帐的大会即将开始。牧民带着家眷和货物远远地赶来,各部族头人带着随从前来勤见奚王。
王帐大会其实并没有准确的开幕日期,也没有特定的内容。往往是在每年七八月里举行,由奚王临时宣布日子,从这天清晨开始,一直狂欢到通宵达旦,甚至有可能延续半月之久。
与会的人群,不仅仅是上层贵族,也有商人、牧民甚至是奴隶。这样的盛会一年也就一次,主要在于娱乐并挑选精锐武士以充牙帐护卫,同时也欢庆丰收,各部族互相展开贸易。
底层的牧民们在这天开始,一大家子的人,拆了居家的帐蓬,拿出家里多余的物资,用马车或小推车赶着货物来大会的地方暂住,一家人集体摆摊交易,遇上有赛马、相扑、骑射等活动时,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参加乐呵一场。到了晚间,悠扬激昂的胡琴声响起的时候,青年男女们手拉着手,围着庞大的篝火载歌载舞,热情奔放。
也许一夜之间,很多的姑娘,就在这场盛会里成了女人,将承担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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