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动员下来,一共六百余人留下来参战。
童远来到他们面前,放眼望去,近百是拄拐的老翁、老妪,其余多是农妇、孩童,只有七名男性青壮。再仔细端详这些人,发现全都瘦弱不堪,显然在遭遇兵祸之前日子也非常艰苦。
他往前一步,众人早看到其余军吏都围绕此人,知道他是大官。于是在仅剩的一名蔷夫和前排人的带领下纷纷跪下,磕头请求他救助他们。
他朗声吼道:“都起来吧。给你们带来灾祸的是那些敌人,我大汉鼓励血亲复仇,你们每个人都有亲人被他们杀死,能够保护你们,帮你们报仇的不是我,而是你们自己。”
六百多人或跪或站,却稀稀疏疏的,后面两侧的人很难听得清楚,但每个人都保持安静,生怕打扰到正在讲话的童远。
“我是董家军下属,新西凉军的统帅童远。我军会保护自己人,但对敌人毫不手软。你们如果想一天有一斤粮吃,就服从我们杀敌、耕地……”
说到这里,底下一片嗡嗡声响起,片刻又跪倒一大片。不少人带着哭腔喊到“恩人啊!大恩人啊!”
“感谢救命之恩,我能杀敌!”
“大恩人,某虽老,但种地是把好手。”
更多的人是在哭泣和不停的磕头,不过七名青壮只是跪地,并没有多少欢喜之色。
童远继续说道:“你们如果上阵杀敌,都有汤喝。另外,你们以后就跟着我新西凉军,即使打退了敌人也不得离开。包括以后回到衙县。如果谁不同意,现在就给他一天吃食,滚吧。”
“你们几个青壮留下来的话,我会派之前被逐出我军的兵卒和你们一起,盯着你们。他们和你们几个青壮都可以吃两斤粮,打仗有肉和饼可以吃。但是必须给我管好大伙,你们以后就叫勇卒队,能上阵杀敌,也能下田种地。”
底下众人赶紧磕头谢恩。这倒是出乎童远意料,他原以为永久让他们跟随会引起反对,没想到这么顺利。其实这些人原本以为自己必死,乱世中除了青壮,其他性命连狗都不如。
他们做梦都想能够有粮吃,能复仇。现在只是让他们与仇人厮杀,帮助恩人打仗,平时做最熟悉的种地,当然不会反对。
童远任命三名之前战斗中受伤偏重的军卒统领衙县难民中的青壮,之前做出恶行,严重违反军纪的十余人作为教官。教官平时有训练职责,但没统领的权利,直到表现较好才能升职授权。
回到郃阳土城,这里十日前刚刚被新军攻占,现在却要死守此处了。城门口满是紧张的气氛,巡逻的士卒神色严肃。
城内街道上没有看到任何生活依旧的百姓,满是备战的新军士卒和少量誓死留守的民壮,在拆卸容易起火的民居并制作搬运鹿角陷阱、滚木擂石。
童远和其他军吏,之前做了分析讨论。郃阳土城百余年前郃阳还为县城时所建,整体上易守难攻。依计算,土墙周三里多,有南北两门。
东西两侧无门,而且东西二十里外都是较大的河流,致使东西两侧土地泥泞,不便列阵。特别是城东那边是奔腾的黄河,虽然有一定空间,但敌人从这两边进攻非常不便。
所以如果敌兵攻城,肯定是主要攻击南北两侧。南北两门外比较开阔,特别是北门这边,走官道仅百里就可以到达夏阳县城。
敌人为了阻止我军与夏阳留守部队汇合,肯定会重兵布于北门。郃阳以南百余里便是敌军统辖的临晋县,敌人从这个方向进攻可以放开手脚,不用担心背后受袭。
所以结论是主攻方向估计是南门,北门也会有敌人重兵监视、攻击,东西两侧压力稍小。
童远等人来到北门城墙上,胡琅儿和黄於早已等候童远多时。两人向童远介绍城内防御情况。
现在整个乡的大部分百姓跟随张既撤走,只剩余两百多的男丁都组织起来,编入临时的辅兵队。
目前第二曲的三百兵卒驻扎南门,不会后退一步。北门等待耿清所部全部进城后,由他们防卫此处。第一曲和百余民壮布置在东西两侧城墙上,应对任何紧急情况,第一曲还有百名骑兵随时准备出击扰敌或者支援各门。
城内水源、粮食充沛,目前口粮已经全部统一分配。打仗期间士卒每天六汉斤,壮劳力一天四斤,并根据情况配给肉类、面饼等。其实要是只吃粮食,每天五汉斤都不够吃,毕竟战备和打仗消耗极大。
在后世经过精确计算,从事较重体力劳动一天可能要消耗三、四千以上大卡。东亚这片陆地在九十年代以前,肉油摄入较少,从事体力活一天吃十个馒头都再正常不过。考虑古代粟等早期品种的作物供能较少,战时一天六汉斤也只是刚好够。好在董家家底颇丰,让士卒有除粮食以外其他营养的摄入。
不过,由于该城长期防备松懈,所以还需要整修两日,才能把垛墙、瞭望口全部修好。
童远认为自己有接近一千身体强壮、装备精良的职业武装,还有近千本地民壮和刚才收拢的复仇难民。守卫一个小小的土城,兵力还算充裕。
以敌军五倍方能攻城的兵力来计算,要攻打这一千多精兵防护的城池,至少需要五千人以上的精锐军队才有把握。
不过敌人还真有这个实力,甚至可以说绝对超出。
一天之后,土城的垛墙还没全部修缮完毕,徐荣、胡轸两部就全都渡过大峪河,包围了郃阳。
徐荣先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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