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徐谨从梦中惊醒,这次朱庞安开的安神药都没能缓解她的噩梦,她的心病来自她十间的执念。
“缨缨。”
背后贴上一具温热的躯体,徐谨头痛欲裂,只能任他抱在怀里。忽地,她猛然间挣脱他的怀抱下了床去,目光四顾在搜寻着什么。
赵明庭看着她认真而有些癫狂的模样,忙跟着下床拉住她问道:“缨缨,你在找什么?”
她动作没停,答道:“剑,剑呢?”
“你说你带回来的那把剑?”
“对!”
赵明庭用力将她的身体扳过来。
“你要剑做什么?”
“给我。”
赵明庭见她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架势,自然不会随她。
“你冷静一点,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找他!”徐谨话中带火,在漆黑的内殿中显得有些凄厉。
赵明庭更加担心她了,他试探着问道:“谁?”
“李召群!”徐谨毫不犹豫地喊出这个名字。
“这么晚了你找他做什么?”
“他承认了?我得去找他,我等不了了,我得去找他……找他……找他……”
“别这样,缨缨,你该好好歇着了。”
“放开我,我的剑呢?!”
她剧烈挣扎着,赵明庭到最后无奈只能用蛮力制服她,却被她用了无情地用了十成内力一掌击退!
“咳咳……”他捂着胸口一阵咳嗽,这是这几日以来他受的第二掌。
“殿下?”
“殿下?”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天权天玑连同掌着灯的方宴跑进来,见身穿单薄xiè_yī的两人似是动了手,他们担忧地询问着赵明庭。
赵明庭在他们刚进来时便下意识挡在徐谨身前,他冲他们怒喝一声:“放肆!都滚出去!”
“是。”
几人迟疑一下,只能都退了出去。
徐谨到处找不到她的剑,她崩溃地坐在玉床下的踏板处哭了起来,那样脆弱,那样悲怮,那样惹人怜惜。
“缨缨。”赵明庭蹲下抱住她,他的心像是被刀剜了那样痛。
她的声音破碎道:
“我的剑呢……我的剑呢……我好怕……我好怕……”
“不怕,不怕,有我在,我会护着你,不要怕。”男人下巴顶在她头上,手抚着她的背。
“蛇,那么多蛇,我身上都是蛇……还有蟒……”
听她语无伦次地讲起来这些,赵明庭咬紧了牙根,玉衡禀报过那夜密室中的情景,他听后,立政殿书房的黄花梨书案被劈成两半,叫人抬了出去。
“不怕不怕,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叫他将你骗了去,都怪我。”
“它看着我,冲我吐着蛇信子游过来,它舔我,就在我脸上……”
“本宫一定,一定会杀了他!”赵明庭心口是砰砰砰的声音,他像是在宣誓一般。
“它缠着我的身体,我听到我爹在里面喊我,他说缨缨快醒过来,快跑,快跑……然后我就拼命要抬起剑……那大蟒感受到我用力后,越发绞紧了我,我用了十成的力,它的头也过来了,它张开大口要吞了我……我不知怎么的,一下子举起了剑,我把它的身体斩成了碎块!还有它的头……我把它剁烂了……剁成了一堆烂泥……那些蛇,没过一会儿就将它分食得渣儿都不剩……”
“好了好了,它死了,我已派人烧了那间密室,那些蛇也都烧成灰了。你不要再想了。”
“不……不……不解恨!我不解恨!我要杀了他,我要把他剁成肉泥,就像那条蟒一样!”
赵明庭知道她说的是谁,嘴里不住地答应着:“好,好,早晚有一天我会给你报仇,将他一块一块地剁碎。”
这时徐谨又想起了什么,泪流得更多了:
“爹,我爹……韦义说,我爹是一间,一间走进去的,我去的那间只是天字号,是第一间……往里面走不知道还有什么怪物……我爹……我爹他……”
她一边说一边捶打着自己的心口,仿佛这样她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缨缨,不许你伤害自己。”赵明庭语气严肃了一些,掰开她的两只手分别握住。
“我爹,他只是一个文人,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他不会武功……他是如何一间一间走到里面的……他在里面又经历了什么……”说着她疯狂地挣开赵明庭,用力捶打着身后坚硬的玉石,弄得两只手又青又紫,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痛。
赵明庭见此彻底怒了!他将她两只胳膊扳向身后反剪住,贴在她耳边严厉地说道:
“本宫说了,不准你再伤害自己!你这般不听话,本宫便将你锁起来!”
身前的人哭得肝肠寸断,赵明庭叹了一口气,松开手环住她,将她靠在自己怀中给她传递着温暖。他说道:
“你与李召群有仇,我帮你报,只有一点,不准再伤害自己,我真的很心疼,听见了吗,缨缨?”
徐谨这会儿什么都听不进去,什么都没法儿思考了。她一直陷在灞兴李府的蛇窟中,耳边一直是韦义的那句话:
你爹当时就是从这一间开始,一间一间走进去的。
赵明庭看着她这副崩溃的样子,心中万千的疑惑都只能留到她神志清醒了再说。
……
身为皇太子的赵明庭其实很忙,每日代皇帝主持朝政,下了朝还要在立政殿召见群臣,处理奏折。
他的弟弟静王殿下则日日进宫为皇帝和卫妃侍疾,卫妃落水后身子总是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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