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清似乎已然看出了事态的发展趋势,遂同池映寒继续道:“池司谏,事到如今,你必须认清眼下的情况。”
“什么情况?”
“保释我们出去的事,太子极有可能是谈崩了。”
池映寒:“……”
要知道池映寒这边还有顾相宜和李元清在尝试想办法,可她们想到的办法最多是将池映寒一个人救出去,这个办法,池映寒不愿答应,遂在这里等着李元风的消息。
但是,瞧着眼下的情况,池映寒心里也是越发的没谱儿。
毕竟,直到现在李元风也没有半点的动静。
情况可能不太乐观。
下一刻,便听曹清继续道:“所以池司谏,咱们必须采取一些措施了,断然不能再盲目的等下去。”
“那……我们能采取什么措施?”
“明日便会审到我们这里,而这件事,我们若是能清白的被保释出去,那么早就出去了。既然无法清白的出去,那么定是要有人站出来担下所有责任,这件事确实是本官判断失误,当时也是发昏了,以为是你派人过来请示我是否可以将云妃带出去,谁承想这竟是个圈套。但事已至此,做了就是做了,本官会承担一切责任。倘若他们问你,你便将责任都推给本官,千万不要往自己身上揽,倘若你能离开这里,在离开后也不要停止,你要同本官撇清关系,甚至上奏弹劾本官……”
“曹大人!”
还不等曹清说完,池映寒便打断了他。
他怎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举?!
但曹清却生怕他有半分心软,直接同他吼道:“记着,这是你唯一的办法!若想活下去,你必须这么做!”
“我做不到!我们整个谏院都是被牵连的,这其中定有蹊跷,我们不能任由自己被陷害啊!”
“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倘若能救,太子早就出手了,这不是陷害不陷害的事了,而是到了这种境地,谏院已经保不住了!”
池映寒怔住。
这番话简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池映寒一度觉得这简直就是开玩笑。
仿佛昨日大家还好好的,他还和曹清一起吃酒,谈着大家的努力奋斗,谈着告老还乡后,他想去哪里……
一夕之间,他便告诉他,谏院保不住了。
池映寒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闻曹清继续道:“谏院是保不住了,但是你还有机会!你还不是谏院的管事,你还能出去,还能回到太子身边!”
“那你们呢?”
“你不必管我们了,你只要知道,谏院为太子办差这么多年,有坚持不下去反水被铲除的、有中途通敌叛国的、有无法忍受痛苦自尽的……而你,你仿佛是上苍献给太子的礼物,你的命比我们这两个老骨头有价值太多了,所以你不能死在这里,你一定要出去,回到太子身边,成为太子身边的重臣,辅佐太子,助太子登基,为大庆百姓谋福!”
池映寒一时哑然了。
他仿佛在曹清的话中听出——他已然将自己和史大人的命弃了,用他们两位谏议大夫的命,换他一个司谏。
池映寒无法理解。
“可是大人,您也有家要回的啊,您有那么多家人,甚至您的曾孙才满周岁……”
然,曹清最怕的便是他这犹豫不决的样子。
他坚定的道:“每个人都有他的命数,谏院也有谏院的命数,你明白吗?本官的命数,你无需再管了,现在唯一有希望出去的便是你!你若是怕对不起我们二老,那你便答应本官,出去之后,无论如何都要待在太子身边,尽心尽力去辅佐太子,你若是胆敢反水去投奔李元淳那个逆贼,我和史大人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这个您放心,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投奔二皇子的。”
听闻池映寒的保证,曹清确认道:“那你告诉本官,你为什么无论如何都不会反水?”
“毕竟在太子这里做得久了,彼此也习惯了,他待我不薄,也能护我和家人周全。我若背叛,一来有违忠义,二来对我本身也没有任何好处,三来李元淳生性冷漠,我对他没有好感,自也不会站在他身边……”
曹清闻言,摇了摇头。
池映寒有些紧张的道:“我、我在大人面前说的都是实话……我目前顾及不到长远的地方,能平安的活着便很不容易了……”
“可是你知道,本官为什么一直追随太子吗?”
“大抵是因为太子留住了谏院吧。”
“不,还有更长远的信念,这些信念,本官从一开始就跟你讲过,只可惜你还年轻,目前还参悟不透这些……”
“那……大人您可以讲讲……”
“其实很简单,让我们把心态放平,回到最初,在你不知道谏院是太子麾下的时候,本官曾告诉过你——我们到底为了谁在奋斗?是为了大庆吗?如果是大庆的话,你可能会感觉很空,因为仿佛所有的付出,都是为了一个将你贬到这里的官家。可是,我们这些人效忠大庆,并不是为了他。回到最初,想想我们究竟是为了谁啊……”
“为了百姓。”
这个答案,从科考的时候,池映寒便将其刻在了脑子里,若是说得更好听一些,便是“黎民百姓”、“天下苍生”。
“那么,百姓又是什么呢?本官从一开始便不急着让你去办差,而是让你倾听民生,那不是仅是为了让你学会如何为自己打掩护,而是真的去感受那些活生生的人啊!”曹清重重叹了口气,“本官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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