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拿出一件深蓝色的衣裳,比起黑白的或是大红大紫的,这件衣服不妖不艳,显得沉稳内敛,也不会特别显眼。
然,池映寒心底是有些小情绪的。
他并不喜欢别的女人跟顾相宜有着相同的眼光,这会让他下意识感到排斥。
在云妃身边的时候,他已然是这种态度了。
海棠见他不应,高声道:“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池映寒赶忙反应过来,回道:“我在看这件衣服嘛,我觉得这件衣服不好看。”
“但我觉得好看啊!赶紧穿上让我看看!”
池映寒:“……”
他只得告诉自己,他在这种地方是不能有任何小情绪的,所以计划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总不至于因为这么点小事耽误他完成任务。
池映寒遂将那件衣裳穿上了。
在他穿着这身衣裳出现在海棠面前时,海棠惊道:“合身!太合身了!你穿这件衣裳去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池映寒没搭理她。
只能暗搓搓的告诉自己——顾相宜更喜欢他穿白色的,所以这件就随她吧!
……
待到傍晚的时候,海棠才带着自己这个“贴身侍从”出门逛街。
傍晚的京城,依旧人来人往。
与其说这是热闹,不如说是混乱。
近几日京城被海棠和阿里木国公府接连搅和过,加上一些他们不知道的势力的搅局,京城的百姓都如同受到了惊吓一般,连脚步都加快了。
无论去什么地方都要出示户籍证明。
池映寒暗示自己不要紧张,他的户籍证明是有朱砂的,有朱砂的户籍证明就是真的。
所以他看起来底气十足,跟在海棠身后陪她买小食。
途中,池映寒不禁问道:“捕头大人,现在外面这么乱,买个小食还要自己出来,真的安全吗?”
海棠一边看着路边的小食,一边道:“放心吧,就算一会儿真跑出来个提刀杀人的,本捕头也会保护你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安全吗……”
海棠突然抬眸问道:“你担心我?”
池映寒果断驳道:“没有。”
“不管怎么说,你能问出这句话,本捕头都是要谢谢你的。”
“谢我什么?”
“谢你不是个光吃饭不干活的主儿,你还是有点职业操守的。所以……谢了!”
池映寒:“……”
于是,池映寒就这么陪她走在街上,跟在她身后,走走停停,陪她买东西。
在一处卖首饰的小摊前,海棠再度停了下来,池映寒自也跟着停了下来。
海棠挑选物品的时候,他就在一旁放风。
他不禁将眸光转向小摊附近的药堂,透过敞开的大门,他能看到里面摆放的草药。
那些草药,他看着眼熟。
顾相宜的药堂里也有那些东西。
而北魏国土甚小,很多药材都是从大庆引进的,也难怪他们厌恶大庆闭关锁国耍无赖,如此一来,他们这边的百姓生计都会受到影响。
而那药堂门口,一个衣着简朴的妇人正在和药堂的伙计对骂着,她不依不饶的骂着,且不停的对那伙计道:“咱们讲讲道理行吗?你们还讲不讲理了?魏国律法都管不了你们了?”
他突然在想,顾相宜是不是也经常被这么骂过?但她从未跟他说过这些事儿。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她得了官家的旨意,全面监督京城药堂改革,每个药堂都要设置留诊观察制度,而不是让重症病患在家里接受毫无经验的家奴的照顾。
希望她在家那边能好好的……
殊不知这时,海棠拿着簪子,眸光落在一直在发呆的池映寒身上。
“傲其?”她试探着喊了一句。
池映寒回过神来,转头道:“怎么了?”
“你好像有心事啊……”
“没有啊!那边不是有俩人吵架吗?我就是看看热闹……”
“我还头一次看见你看八卦这么投入!”
“没,我就是突然有点感慨……”池映寒遂同海棠道,“你看那个大婶,她不像是个知书达理的人,满脸的泼妇模样,但说起自己的理儿来却是一套一套的,我突然在想,可能拾荒的乞丐也会将自己的那套大道理,然后拿这套大道理去对其他乞丐进行说教吧?也就是说,无论是哪个层次的人,在说起自己的道理时,他们都认为自己是最正确的……”
海棠突然发现,他居然还有点多愁善感……
海棠遂问道:“那你呢?你心里是不是也有你自己的那套道理,并且认为它是最正确的?”
池映寒闻言,轻轻摇了摇头。
他恰恰相反,他走过的路越多,便越发现这个世道跟他过去认知中的世道完全不一样。
他无法再信奉过去的认知和理念,有时候又无法接受自己现在的模样。
就比如说眼前这个姑娘。
他不希望自己跟她走得太近,却又同她形影不离。
现在的海棠还意识不到什么,等到东窗事发的时候,只怕她现在对他所有的信任,不是化作脑子里的水,就是化作胸腔里的恨。
而海棠却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她能判断到的只有一点——
“你是不是又想到你媳妇了?”
她这话还真说准了。
池映寒确实有些想媳妇了。
但他所想的,不是海棠认知中的那七个媳妇。
“傲其,你有心事的话,可以跟我讲的啊!你方才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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