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这跟我活不活得下来没有关系。”
有些话,他得跟她说明白,纵使他没有资格插手海棠的家事,他也希望海棠能够静下心来想想这些事。
但海棠却是任性的道:“这两者怎么就没关系了?我话就在这儿摆着了,你若是能活下来,我就同我爹和解,甚至我以后去嫁人也无所谓,但是你不能死在这儿,你知道吗!”
池映寒当然不想死在这里,但他身上一直在淌血,仿佛止不住一般。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躺了多长时间,他只知道郎中一直没有过来。
李元风无心搭救他,他认了。
但这牢里的人若是无心救治他,那他只能生死由命了。
可偏是在这种时候,他想好生和海棠谈谈。
“不过话说回来,方才那番话只是我自己的看法,你这人性子有点倔,所以不用强迫自己做什么改变,也没必要非得因为我这番话去嫁人。我只是觉得……我挺羡慕你的……”
“羡慕我?我有什么好羡慕的?”
“我方才突然想到了我爹……”
“你爹?”海棠突然起了兴致,“我好像从未听你说起你爹的事儿!”
“因为没什么好说的。”池映寒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从小就挨他的打,只要我不合他意,他就往死里打我。或许有人会说,棍棒底下藏着亲情,但可悲的是这种事并未发生在我的家庭里。我爹对任何人都没有感情,所以他成了一个理智又清醒的商人……”
海棠闻言,不禁好奇的问道:“那你讨厌他吗?”
“怎么说呢?小时候很讨厌他,后来长大了,看透了本质,便也不讨厌了,就那么回事罢。平日里该敬重就敬重,他有他的日子要过,我有我的日子要过……”
“那现在呢?你还跟他联系吗?”
“不联系了。”池映寒说着,补上一句,“人都死了好几年了,你要怎么联系?逢年过节给他烧点纸钱?”
“好叭……”
听池映寒这么一说,海棠心情倒有几分复杂了。
她并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但她在池映寒眼里,定是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
“傲其,你说……你是不是因为这点才讨厌我的啊……”
池映寒回道:“你又胡思乱想什么呢?”
“我没胡思乱想,就是觉得你一个仆从,总是嫌弃主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哪点做得不好,所以看不上我?”
“没有的事儿,别瞎想!”
说罢,池映寒便渐渐闭上了双眼。
海棠见他没有因此对自己有什么意见,方才松了口气。
但下一刻,她却没再听到池映寒说话了。
他不说话,她便有些担心他的情况。
海棠想着,便赶忙来到栅栏前,唤道:“傲其!你怎么不说话了?”
池映寒声音有些微弱的道:“本来以为跟你聊天能精神点儿的,但现在还是有点困了……”
海棠惊慌的道:“不行!你不能睡啊!”
池映寒也不想睡的,但聊着聊着就发现眼皮睁不开了,闭着眼便涌出一阵强烈的睡意。
他还是觉得冷,比刚才还冷。
方才聊天的那番话,可能是池映寒唯一的一点心里话吧。
他家里还有太多的事,他没办法跟她谈,岂止是他爹薄情寡义,家里没有几个感情用事的。
他甚至有种错觉——在池家的家训里,情义与愚蠢是对等的。
可能就像他现在这样,他明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引发魏国内乱、给庆国提供可乘之机的贼人,她偏偏还要这么感情用事的对他。
他还真是受不起。
再者,他们身后牵扯的是两国的利益。
而这一切,海棠是不知道的。
她只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叫他,他都没有半点反应。
海棠瞬间慌了。
她真不知道这帮人到底想干什么,为了套出她的口供,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海棠高声喊道:“来人啊!不是说请郎中去了吗?这郎中请哪儿去了!要出人命了!”
海棠声嘶力竭的喊着,喊了半晌,方才离开的那个狱官这才走了过来。
海棠见终于有人来了,更加激动的道:“郎中呢!他快撑不住了!”
狱官本以为还能再晾他们一会儿,毕竟方才他们也没聊什么,无非是唠了点家常。
谁知这会儿工夫,这人竟晕过去了。
狱官怕对方使诈,让两个狱卒进去查看,两个狱卒进去检查一番后,回道:“头儿,他这好像不是装的。一直在流血,再不止血真有可能失血过多而死。”
海棠闻言,打实被他们气得不轻。
“他都这样了,你们还怀疑是装的?有装病给自己放血的吗?”
狱官回道:“装病使诈的我们还真就见过不少,不过他这情况,我们确实是疏忽了,还请姑娘见谅。”
狱官说罢,便吩咐狱卒道:“把人抬出去。”
海棠看着他们这才抬着担架过来,立刻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所以,你们方才根本没人去叫郎中是吧?!”
狱官自是听见了海棠的话,但却并未回应海棠。
这时,两个狱卒将人抬上了担架,不多时,便离开了海棠的视线。
虽然海棠知道他们必须将池映寒带出去救治,所以会先将人抬出去,但她不能确保他们是将人带去治病了,还是扔出去了!
海棠遂警告道:“你们最好把人给我治好,不然我离开这里后,定会治你们的罪!”
喜欢嫁恶婿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