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了这些人后,安瑾瑜整个人都愣着原地。
那战场上怎么还有人活着?!
而李渊平也注意到了这些满身伤痕的人,问道:“池司谏,你这又是何意?”
池映寒回道:“回禀陛下,这些都是从战场上救下来的伤兵,并且是太子殿下战死的那个战场。”
李渊平转过头,直视着眼前这些狼狈不堪的人。
他直言问道:“你们都是哪个营、哪个队伍的?”
“三十二营十一队李二虎。”
“三十二营七队王壮。”
“十二营二队赵林。”
李渊平立刻吩咐大理寺卿道:“核对一下。”
“是。”
池映寒是不怕核对的,毕竟这是他脱力昏迷之前嘱托海棠的唯一一件事——找到活人!
在他看来,第一时间救下活人比漫无目的的在石堆里拖着昏迷不醒的他去逃难要有意义的多!
只见没一会儿的工夫,大理寺卿的手下便将结果呈了上来,并道:“确实有这几个人。”
在听闻自己的身份被证实后,李二虎当即抽泣起来:“官家!您一定要为战死的兄弟们作主啊!”
王壮也悲痛的道:“太惨烈了,整场战役,只有我们三个庆兵活了下来。魏军进行过搜寻和营救,其中救出来的大部分都是他们的兵,只有少数庆军伤员,可是没救回来……”
一想到这些,赵林便瑟瑟发抖的道:“都死了……他们都死了……”
安瑾瑜见了这三个士兵后,心里一直想要辩驳,可却不是时候,大理寺已经查出这几人确实是庆军士兵了,那他便无法反驳,只能任由李渊平道:“想不到竟真有经历过战事的士兵活着回来。”
毕竟,安瑾瑜可是一直告诉李渊平——人都被炸死了,一个活口都没有。
好在苍天有眼,让三个活口回到了庆国。
那么,李渊平便想听听不同的声音了。
李渊平遂郑重的道:“那你们便来说说,你们在战场上都见到了什么。”
一旁的安瑾瑜瞬间慌了。
他心里不住的咒骂着池映寒,为什么他要带战场上的人回来!
但现在咒骂不是办法,他要快速做出反应——他现在到底该怎么保住自己的说辞。
因为,他听得见士兵们的陈述,虽然支支吾吾,言语不清,可他们的说辞,跟自己的说辞是完全不同的!
只听王壮陈述道:“当时我们已经杀到沧河了,我们只听着前面在高喊‘冲过去就是胜利’!于是我们便跟在后面往前冲,一边冲,一边高喊着‘杀’!”
李二虎接话道:“可我们不知道,我们这辈子都不敢再去回想——前方等待着我们的竟是藏匿在城楼中的‘雷’!”
赵林则是如同疯癫了一般,重复的喊着:“都死了……他们都死了……”
李渊平在听闻他们的话后,眸光再度落在安瑾瑜身上。
安瑾瑜背后猛地发凉。
只闻李渊平道:“这跟安军师描述的情况出入很大啊。”
安瑾瑜故作镇定的道:“回陛下,根本没有他们说的这种事!你们根本就是三个疯子!”
李渊平回道:“除了赵林被吓出问题外,另外两人瞧着挺正常的。”
“可是陛下,您不知道情况,那池映寒现在已经通敌叛国了,他的话根本不能信啊!”
池映寒闻言,嗤笑一声:“咱们两个谁通敌叛国还说不定呢!”
“你休要血口喷人!”
池映寒听闻这话,更是想笑了。
“安大军师好歹也是状元出身,麻烦您怼人的时候换个词儿行吗?这话刚才已经在三殿下身上用过一遍了!动不动就‘血口喷人’,我们干嘛浪费那么多血来喷你啊?我们吃饱了撑的吗?”
不管怎么说,池映寒将三个如假包换的活口带回来了。
并且,安瑾瑜不是看不出来,李渊平本就不想单听一面之词,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事儿!
这几个人是不是在说谎,描述情况时的情形如何,李渊平能判断出来。
然,安瑾瑜还是坚持同李渊平道:“陛下!您有所不知啊!这池司谏已经通敌了,这是我们所有人都看到的!微臣在此事上绝无半分欺瞒!”
李渊平对此也十分好奇。
谏院被封后,池映寒应该沦为庶民才对,回池家做个官眷才是他接下来的生活。
可他怎么会同边境搞上关系?
池映寒知道此事需给李渊平一个解释,事已至此,他对李渊平没有半分欺瞒之意。
池映寒遂道:“回禀陛下,鄙人乃是太子殿下培养的谍者,在此次战事中,鄙人受太子之命在北魏潜伏。”
池映寒话音刚落,整个大堂便再度静谧了。
李渊平在听闻此话后,骤然失声。
恐是连池映寒自己都不知道——这朝堂之上,只能存在李渊平培养十三卫的情况,旁人是不得擅自培养此类暗卫的。
私自培养谍者,更是大忌!
故而,连一旁的安瑾瑜都惊了。
池映寒这是打算跟他同归于尽吗?要知道公然说出整件事的实情,对他们两个都没有好处!
纵是安瑾瑜会被降罪,池映寒也根本不可能立功!
安瑾瑜万万没想到他竟敢在李渊平面前说实话,只要他不说自己是潜伏北魏的谍者,安瑾瑜就有一万个理由定他通敌叛国之罪。
但现在,就连安瑾瑜也不知此案的走向了。
原本一言不发的李渊平,竟是看了如此一场大戏。
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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