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感受着脖颈处的凉意,竟是没有闪躲,而是站在原地,直视着眼前的池映寒。
说来也怪,池映寒看她的目光总是躲躲闪闪的,而她却敢直视着他。
那一刻,二人都没有发话,四周的气压骤然下降。
池映寒眸光中带着一丝冷意。
但海棠却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不知僵持了多久,池映寒才主动发话道:“你是来这里寻死的吗?”
海棠方才没有发话,是因为她在等池映寒主动开口。
他一直都在逃避她,她是看得出来的。
而她等到的,却是这么一句话。
海棠不禁感到好笑。
海棠遂回道:“不错,我是来寻死的,你倒是杀我啊!”
池映寒眯着眸,冷冷的盯着海棠。
他心里清楚——这个人,确是留不得!
且他的剑就抵在她的脖颈处,想让她身首异处,只在他一念之间。
池映寒低声道:“道理我都懂,我也很清楚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说话的间隙,他见海棠袖口中落出一颗信号弹,海棠攥着手中的信号弹,回应他道:“我也一样,道理我也懂,我也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你若是对我动手,那么在我脖颈被割的那一刻,手中的信号弹就会拉响,你便也逃不掉了。”
“你想试试我们谁的速度更快?”
听着池映寒这威胁的话,海棠真不知道自己还在坚持什么。
许是心底那份连自己都叫不清的执念罢!
海棠难得站在他面前,也难得听他同自己说几句话,海棠遂道:“你就不想对我说些什么?”
池映寒听闻这话,嘴角微微抽搐。
他手中的利剑并未移开,口中只吐露出几个字:“我想说,你真的很蠢。”
“是啊,我确实挺蠢的。不过再蠢也还是把你给找着了。”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你的雕虫小技,足以让你死在这里!”
“那你就杀吧!”海棠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想来我这个人确实挺蠢的,自己费尽心机去救一个未来注定要和自己为敌的存在,而且我还会死在他的手下。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是不是被下降头了,一次又一次豁出命去救你,你不想活了,我也硬生生的拽着你,逼你活下去……”
池映寒:“……”
说她蠢,还真是有点冤枉她了。
或许她这招只针对池映寒,并且笃定池映寒不会下手杀她。
池映寒暗暗咬着牙,他很清楚自己的弱点在哪里——他过于重情义了。
他能在北魏活下来,海棠功不可没。
直到最后,也是海棠豁出命去将他送出了魏境。
他真的能下得去手杀她吗?
正如池映寒所说的那般——道理他都懂,此人若是不除,必将成为隐患。
他倒是能理解沈潋滥杀无辜只为自己能够存活的心态了。
但理解不代表认同,倘若他用别人的命给自己铺路,那么他便不知道自己回京的意义了。
那些王侯将相,那些站在顶峰的大人物,他们深夜真的能睡上安稳觉吗?
池映寒就这么用剑抵着海棠的脖颈,却迟迟下不去手。
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他实在是做不到。
而海棠看得见他眉眼中的纠结。
终于,海棠发话道:“小猪羔子,你愿意听我说句话吗?”
池映寒没有答复,却也没有反驳。
那便算是默认了。
只听海棠继续道:“我知道,你不止一次的说我蠢、说我不适合战场,劝我回家嫁人……我知道,这些我都想过,我知道你说得没错。我这个人啊,安静下来审理案子或许还是可以的,但我真的不适合上战场,我没有那股杀伐果断的秉性。可是,这一次,我不认为自己的行动出了差错。”
池映寒心道:这么不计后果的闯入敌方军营,甚至还如此肆意的威胁他,这还不算差错?!
下一刻,便听海棠郑重的道:“小猪羔子,有一件事,你发现了吗?那就是你知道如果你不杀我,就有可能暴露自己,我也知道我故意被俘,就是为了拉响这颗信号弹,让魏军确定你的位置。但我们却在这里僵持了这么半天。这便说明实际上我们对彼此都下不去手!你不想杀我,我也不想伤害你!你发现了吗?!”
“所以我才说你蠢。”池映寒终是回了一句,“庆魏两国本就是水火不容,你我终究是敌对关系!”
“不是的!”海棠驳道,“你没有发现吗?那不是我们想要的立场。我们都将敌方的命视之为命,而非随意践踏的草芥。在这点上,我们是同一类人。”
池映寒:“……”
“并且,倘若今日你真的挥剑砍向我,我也拉响这信号弹,那我们便是双输;倘若你放下剑,我放下信号弹,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眼下的问题,便是双赢。我的确很蠢,没有任何实战经验,就连我现在同你说的这番话,也都是你教给我的!你还记得吗?小猪羔子,这是你教给我的!”
池映寒的眸底泛出一丝震惊。
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没错。
他终究无法动手杀她,毕竟,他欠她的太多了。
池映寒心底暗暗叹了口气,不由得感慨着——自己怎么惹上这么个债主!
他遂回道:“说得不错,我确实教过你。但前提是——我留着你得有用。纵是你保证自己不会暴露我的身份,那也是不够的,你得说清楚,你能给我带来什么?”
海棠直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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