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看到她了。
他记忆中的顾相宜仍是那个青涩的小娘子,但眼下再见面时,却发现她的气质多了一些说不出的韵味。
王莽不会用什么华丽的词藻去形容她如今的气质,若真要形容,他只想说——他仿佛看到曾经那朵刚刚开始绽放的花儿,现在已经盛到极致了。
王莽的瞳眸中仍透着那份惊讶,殊不知,顾相宜已然朝着他微微点头示意一下后,便离开了大殿。
让王莽感到恼怒的是——他眼看着顾相宜离开,却不能回头,更别说是同她说上一句话。
正如临别那日,他不能上前轻拥她那般。
王莽深知自己没有肆意妄为的资格,但方才她朝着他轻轻点头示意的动作,已足够他回味良久了。
让他庆幸的是——她还是记得他的。
王莽暗地里已经想过待会儿如何去见她,但眼下却不得不先将眼前这档子事儿忙活完。
至少,他得在这里站上半晌,由着袁贵将汇报做完。
大殿之上,李渊平甚是纳闷——袁贵为何会回来?
他并未召见此人。
而袁贵对眼下的局势乃是心知肚明的,自打李元淳被册封后,李渊平的势力便受到极大的威胁。
但他们父子二人的事,且让他们自己闹去,可莫要牵连了他。
他遂回道:“微臣深知未得陛下召见,但微臣斗胆,想亲自将这六个郡城送予陛下。微臣以为,如何处置这六个郡城,关乎大庆的国威!”
李渊平深知这个道理,遂点头道:“确是如此。朕也有意于近日召边疆良将回京商议此事,没想到还未等朕开口,你们便已经回来了。”
袁贵立刻请罪道:“微臣此事做得确是不妥……”
李渊平摆了摆手,已经没有精力去争辩此事。
相比之下,他更想知道的是——
“腾镶卫为何回京了?”
这个问题可是难到了袁贵,袁贵回道:“微臣不知。”
“他们不是尾随在你们队伍后面,同你们一起回来的吗?”
袁贵闻言,一脸委屈的道:“微臣是真的不知道啊!”
李渊平瞧他那痛苦的表情,也不难为他,遂也没追问此事。
这件事,终究还得问问十三卫总处。
到底是谁在公然调动十三卫?
李渊平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前,心里便已经有答案了。
只是同往常一样,他不敢信,实在是不敢信。
……
李渊平同袁贵的谈话,已然持续了半个时辰,宫殿外的小兵们只得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等候。
原以为半个时辰怎么着也能谈完,谁承想在半个时辰后,李渊平又将袁贵的父亲召来了,又谈了半个时辰。
王莽打实感到厌烦了,甚至身上已然开始不时的掉落虫子,但他偏是不能动弹一下,只得这么站着。
不止是他,其他兄弟们亦是如此,但此乃皇宫大殿,谁敢乱动一下?
生怕官家动怒,直接要了他们的命。
这一站,便直接站到了傍晚。
届时,袁贵方才从宫殿里出来,而他们这些小兵也能出宫吃口饭去。
在吃饭的时候,王莽才得知池映寒和一枝梅早就从李元淳的宅邸里出来了。
王莽遂将池映寒拉到桌前,同他道:“三儿,吃过饭了吗?”
池映寒坐在王莽对面,回道:“吃过两口,这会儿不饿。”
“那就行,我就是怕你在跟了我们之后得不到良好的休息,再出了什么事儿。”
“王兄,你放心吧!我自己的情况自己了解,哪里不舒服肯定会跟你说的!”
王莽听闻这话,遂也放心了一分,但还是嘱咐道:“我平日里都得跟着袁将军东奔西跑,照顾不到你,你自己可得好生照顾自己,尤其是你这腿啊,可是要将我愁死,估计短时间内打不了仗。不然的话,我都想带你一起去杀那些魏贼了!”
池映寒这会儿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拿起酒杯闻了闻酒香,却是没有回复王莽的话,王莽也不知他有没有什么想法,遂补了一句:“三儿,你想随我一起去打仗吗?”
池映寒只回了一句:“我怎样都行,在这儿帮忙收拾杂物也挺好的。”
“成,你心里别过意不去就行。”
池映寒闻言,方才抬头直视着王莽,笑道:“我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不是说了么?我自己啥情况,自己心里清楚。既然清楚,就不为难自己,也不为难旁人。王兄,你能带我回京,没把我一个人扔在那儿,我就觉得很知足了。”
说罢,池映寒便缓缓将酒杯放下,并未碰酒杯里的酒水。
王莽却是有些恼了:“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怎会将你一个人丢在那里呢?”
“你还别说,这世上真就有人能干出这种事啊!”池映寒刚将手中的酒杯放下,突然想起这事儿,又将酒杯拿起,同王莽道:“就冲这点,我便认你这个兄弟。今日破例,同你干一杯。”
王莽知道他现在的身体尚需休养,不得过多饮酒,但既然他想同自己吃两杯,他便陪他破个例。
王莽遂倒了杯酒,同他碰了一杯。
饮酒的间隙,王莽感慨道:“你我兄弟二人能够重逢,也是天公作美。我今日便敬这天公一杯。”
说罢,王莽又碰了一杯。
这时,池映寒又道:“这第二杯,我得敬一下咱们队伍里新来的兄弟。”
池映寒说着,便转头朝着不远处的一枝梅道:“过来吃一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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